第157章 最新加更君(第2/3页)

王六致死的原因,自然是被愤怒的众人殴打,回天乏术,但最后推了一把的自然是杨仪的针。

不过秦仵作因为得了授意,便没有提这些,只记录伤重不治身故。

杨仪看着这份尸格,想到一件事,她往门口走了一步,忽然又止步,只问小徒弟:“王六的尸首最后也在这里,秦仵作可又检验过?”

徒弟道:“师父确实检验过,还……”他说到这里,似乎怕泄露不该说的,便忙止住。

“还怎样,”杨仪温声道:“不必顾虑,我是俞巡检跟薛参将所派的人,有什么不用隐瞒。”

徒弟这才小声道:“还从王六的头上、拔出了几根针。”

那自然是杨仪针灸的时候,被王六一阵乱拍,有的断入其中,有点被扫掉。本也不足为奇。

只是秦仵作要忽略杨仪针灸之事,自然并没有在尸格上记录。

杨仪皱眉,沉吟片刻:“可知道是几根?”

徒弟却记不清了:“四?五……”

“那么,那些针现在可还留着?”

徒弟不知她为何总追问这个,摇摇头:“师父没说,许是扔掉了。”

杨仪没再说什么,请徒弟取了水,她洗了手后,把几份尸格合起来,拿着往外走去。

屠竹没敢进内,一直悄悄地等在外间。

看到杨仪走出来,屠竹才算神魂归位:“是要去见十七爷吗?”

“对。”杨仪见豆子也在,便揉了揉它的耳朵。

先前夏绮来到巡检司,鞭打赵世,屠竹跟斧头闻讯而来,看了个正着。

先前是案子,如今又是这样,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斧头暗中对屠竹道:“这巡检司真没白住,一个月五百文钱,十七爷给的真划算,你就拿五百两来,也看不着御史大人被鞭子抽啊。”

两人到了前厅,薛放却正跟人拦着,屠竹对杨仪道:“那是葛副队。”

隐隐约约,杨仪只听见葛静抱怨:“人家只想见你……有钱……白等了一场。”之类的话。

薛放却似乎道:“不行,算什么男人……”

杨仪心中狐疑。

跟薛放说话的确实是葛副队。

葛静才回来,找着薛放:“好好地怎么又出了案子?我又听说什么赵世也给牵连?”

听薛放简略一说,葛静跺脚:“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好地都赶在一起了!”

不过天大的事儿,也没让他忘了今晚上的约定,葛静道:“先前侍郎大人数落了我一阵,幸亏我说临时有案子发生你才没得机会去……不过,那南边的特使倒是很好说话,他知道你在南边呆过,很感兴趣,有意再约时间跟你一见。”

薛放没想到会如此,忙摇头摆手:“感什么兴趣?我又不是三头六臂,何况我忙的这样,哪里有那闲工夫。”

葛静笑道:“你别急,人家可不白见你,他可是个有钱的主儿,知道你难请,愿意出三十两银子只求一面。”

薛放听见“三十两”,先是惊喜交加,继而敛笑警惕:“这是个什么人,三十两银子见一面?他是钱多了咬手,还是我是什么财神菩萨他非见不可?只别是抱着什么心思吧!”

葛静忍笑:“瞧你说的,人家是好意,你怎么把人想的这么不堪。”

薛放哼道:“我只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奸什么奸?你还怕那个?又盗什么,人家看上你一个月两千文的薪俸?”

薛放啧道:“老葛,我今儿才发现你不地道,专挑人痛脚戳。”

葛静笑:“好兄弟,我看他是诚心诚意的,你到底去不去?赏个脸吧,何况还有钱拿。”

薛放苦思冥想,难舍那笔钱:“反正他要是图谋不轨,我只能伺候一顿拳头。去就是了。”

葛静嗤地笑了,又小声道:“十七,你到底是有什么难为的事,或者急用钱?真的为难,我可以借给你十两二十两的。”

薛放长叹:“这种钱是借不得的,若只靠借,不能挣钱又算什么男人。”说到这里他又觉着烦恼:“真是钱到用处方恨少,之前在羁縻州不那么乱吃喝就好了。”

正自感叹,忽然见到屠竹领着杨仪来了,薛放忙换了脸色:“你先走吧,时候不早了,你家里不是管得严吗?”

葛静正说得好好的,被他推了两把:“我还想跟你打听,那夏家少奶奶怎么打了赵世……”

一回头看见杨仪跟屠竹,葛静的眼睛直了直:“这是……”

杨仪微微欠身:“葛副队。”

葛静的眼珠动了动,竟道:“你是杨家大小姐!”

杨仪道:“唤我杨仪就是了。”

薛放本想在旁介绍,见他认不出来,惊讶:“你怎么知道?见过?”

葛静笑道:“我猜也猜出来了。”把杨仪通身看了一遍:“真真不俗。”

薛放趁机道:“是俞星臣出的主意,如今秦仵作告了假,便请她来帮忙。”

葛静忙转头道:“你们又干这个,上次王六……老将军可还盯着你呢。”

薛放道:“盯着我正好,我也不想她干。那可不是人干的活。”

杨仪咳嗽了声。

葛静十分聪明,当下道:“既然案子忙,那我就先不打扰……对了,你就当今晚上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杨大小姐,知道吗?”

薛放道:“你怕被拉下水?”

葛静笑道:“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万一我也加入其中,给老将军知道了,觉着咱们一起先斩后奏仿佛造反,只怕更恼呢。”

说完后,向着杨仪一点头,又对薛放道:“那件事别忘了。”

杨仪目送他去了,问:“你跟葛副队商议什么?”

薛放一阵紧张,忙道:“没什么……有一件应酬的事。”

杨仪见他闪闪烁烁,就没有再问,何况还有正事。于是把尸格等交给他,说道:“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薛放忙问何事,杨仪道:“泗儿的嘴里有一股酒药之气,若我猜得不错,那应该是类似麻沸散的东西。”

“麻沸散?”薛放心头凛然,“就是当初在津口给那英虎刮骨时候用的?”

他现在还记忆犹新,英虎服用了那东西后,睡了足足四五个时辰才醒来,期间杨仪给他切开臂上烂肉,甚至刮骨,他都呼呼大睡毫无知觉。

如果那泗儿也给用了这个……

“对。”杨仪点头:“我看她的面色安详,仿佛丝毫不觉着痛苦,而且颈间的勒痕很浅,应该就是服下药之后才被人吊起来。”

薛放屏息:“麻沸散……这种东西不是很难得吗?”

“我也正有如此疑惑。”杨仪说了这句,又道:“还有一件事。不过这件事,得请秦仵作当面解答了。”

按照薛放的做派,此刻立即就要去把秦仵作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