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初二二更君(第2/3页)

杨仪问:“你说,俞大人亲自进了密室?”

“是啊。”

杨仪回头看看昏迷不醒的灵枢,心惊肉跳。

她叫了侍卫进来,吩咐去抓取补中益气汤,仙术汤两副,并归脾丸一味。

又问薛放在哪里,侍卫道:“十七爷先前想进那密室查看,被拦着了呢。”

此刻,薛放确实正在对着那几个守在任家老太太院门外的士兵训话。

他知道这里有密室,自然是要亲自查看的,谁知竟被拦着不许入内。

薛放道:“你们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他俞星辰的话有用,我的就不管用?为什么不许我进去查看?”

为首的校尉道:“十七爷,这是俞大人的吩咐,说是没有他亲口答应,不许任何人进入呢。”

“那是怕你们胡闹,我是‘任何人’吗?”

校尉苦笑:“十七爷,也没有什么可看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木头,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大不了……等俞大人回来了,您再……”

薛放正要把他们踹开,却见斧头带着豆子跑来:“十七爷,仪姑娘叫您回去。”

别人的话薛放自然可以不听,可杨仪发话就是圣旨。

“暂时放过你们,”薛放虚张声势地,指了指那几个士兵:“给我记着。”

眼见他跟着斧头去了,几个人才松了口气,面面相觑,笑道:“得亏有杨侍医在,把这十七爷召了去,不然我们真是风箱里的老鼠左右不是人了。”

一个士兵笑道:“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怎么杨侍医那样单薄柔弱,说话的声音又轻又软,偏偏就能降服十七爷。”

“这算什么,可知这趟海州之行,十七爷对杨侍医是骂不还嘴打不还手?千依百顺……”

“快细说说。”

海州那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地,逐渐离谱。

薛放赶回去,见杨仪站在厅门口上,他问:“叫我什么事?我正要去看看那个密道有什么玄机。”

杨仪心头一紧,庆幸自己派人去叫的及时。

忙握住他的手:“你才过来,别四处乱走乱窜的。”

薛放道:“灵枢怎么样?”

杨仪摇头,又怕他误会:“就是仍有点神志不清,我已经叫人去抓药了。”

薛放道:“他既然没有外伤,自然不是被人打了,那就是中毒?”

杨仪摇头:“未必。”

灵枢自然不是中毒,或者说一字之差。

见薛放还要再问,杨仪温声道:“你何必忙着进什么密室,那个……任秀才,还有他们府里的老太太呢?大不了先审问任秀才就是了。”

薛放从善如流:“那好吧,我就先去问那个任秀才。”

“等等,”杨仪迟疑了会儿:“你还是先陪我去看看那位老太太。”

俞星臣特意提过,让她给老太太看一看,当时他的神情颇为古怪。

她怕有个什么“意外”,有薛放陪着,就有底气。

任秀才先前被吴校尉砍中,伤在胸前。

虽非致命伤,但毕竟是刀伤,他又是个书生,越发禁受不住。

被人送回府里,还没来得及请大夫,俞星臣就带人上门了。

杨仪跟薛放前往查看,隔着门,就听齐氏放声大哭。

倒是让人怀疑任秀才出了什么事,不过门口的侍卫无动于衷,薛放就知道另有缘故,问:“怎么回事?”

侍卫道:“大人,先前他们被关在这里后,那妇人就一直啼哭,时而大声,时而小声,又像是吵架。”

薛放叫他们开门,进内,却见任秀才坐在桌前,呆若木鸡。

齐夫人在他身后,靠在墙边哭的浑身发颤。

看到门开,任秀才站起来:“我母亲如何?她是病人,你们不能……”

薛放冷笑:“你还挺会恶人先告状的。我还没问你,你倒是先质问我了。你不用着急,等定了你谋害官差的罪名,他们少不得也跟着受牵连。”

任秀才双目圆睁:“牵连?”

薛放道:“谋害官差,可是小罪?何况事情发生在你们府里,那密道又是在老夫人房中,呵,自然是你们母子合力谋害。谁也逃不了。”

“不!跟我母亲没有关系!”任秀才大叫。

齐夫人捂着嘴,双眼含泪。

“那跟谁有关系?”

任秀才胸口起伏不定,终于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想叫我说出来,但……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不怕!”

薛放呵地笑了:“你不过是个该死的囚犯,少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你要交代自然省事,你若不说,也有办法叫你开口。你为什么要谋害灵枢!”

任秀才听说他们找到了灵枢,就知道自己的秘密藏不住了。

他垂下头去:“我并不是要害他……”

这时,杨仪站在薛放身后,却打量着齐氏。

齐氏此刻已经不再哭,脸色枯槁,犹如死灰。

只是两只眼睛里还有些许惊惶,表示她还是个活人。

任秀才道:“傍晚时候,我去给母亲请安,看到……那位官爷去而复返,我担心他会惊扰到母亲,就……就把他打晕了,扔进了密道里。那密室从里头是打不开的,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就想先关他两天。”

“你打晕了他?”

“是……”

“现在还在胡说,他身上明明没有外伤,而且他武功高强,岂是你能够偷袭得了的?”

任秀才一怔:“我……”

齐夫人低低道:“夫君,事到如今,你不如说实话吧。”

任秀才呵斥:“妇道人家,少插嘴!”

齐夫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我只剩下康儿一个了,我实在是……再也撑不住了。你不如……杀了我吧!”她捂着脸,又哭起来。

任秀才却毫不动容,听着齐夫人后面一句话,他冷笑道:“杀了你?如果有用的话,还会等到这会儿吗?”

薛放听见这样冷血的话:“你说什么狗屁的话!”

任秀才吁了口气:“那密道里的情形,官爷可看过了?”

薛放明明没去看过,但不想节外生枝,便道:“怎么?”

任秀才细看他脸色,忽然道:“原来你没见过。”

薛放略略动怒,此刻身后杨仪道:“你很想有人看见吗?”

任秀才目光挪动,看着杨仪单弱一身:“你……是何人?”

杨仪道:“你不必问我,只问答我的问题,你很想有人看见你密道之中藏匿……之物吗?”

任秀才跟她目光相对,手握紧:“当然不愿,但现在看来也是没法子的事。”

“不愿?你也知道你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

任秀才闭了闭眼睛:“不得已而为之,总要去做。”

“怎么个不得已?”

“为了家母的病症。只能如此!”

杨仪呵呵地笑了几声。

薛放在旁懵懵懂懂,但听见杨仪的笑,知道她已经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