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说完,她便一路裙摆飞晃,恍如刚从油锅里跳出来的蛙,快步回了隔壁院子的卧房去了。

两个丫头依旧没有觉察有何不对,只是有说有笑地议论着晚上要吃什么。

只是过后冬雪嘀咕了一句:“哎,你说这春天还没到,屋里就有蚊子了?”

“……”

楚琳琅快步走回屋子,合上房门的那一刻,只觉得心在扑通狂跳。

天啊,杀了她吧。她方才可是被附魂夺舍了?

为何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着他搂住,甚至与他唇齿纠缠,更是让他一路吻上了脖子。又过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推开他夺门而出。

楚琳琅拿起妆台的小镜照了照——可不是,被“大蚊子”吮了好大一块红!

她转身坐在床上,甩掉了鞋子,倒在了床上静一静。

可是一想到方才耳鬓厮磨的情形,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这种心快要跳脱了胸腔的感觉,是她当初与周随安相识时都没有的。

楚琳琅也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赔钱的买卖?明知自己跟这个男人扯不出什么好鸟蛋,却偏还是跟他勾搭上了。

不过她非圣人,上好的男色在怀,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她努力深吸一口气,一时在想,“许不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司徒晟想要做她的姘头?

果真不是个好东西!听说她想离开,居然拿男色惑她,还大言不惭地告知她,他只是玩玩,并没有娶她,甚至没有纳她为妾的意思。

可偏偏她也是疯了,听他的无赖说辞,竟然觉得十分轻松。

不然怎么办?那男人的皮相太好,她就是馋了,忍不住伸筷子尝了几口鲜嫩的,但又不想付酒菜钱。

就是偷吃而已,若似周穆王与西王母般相好几日,再两不相欠各奔东西,这种偷吃,还是千古佳话呢!

男女结交,也就是起初时最美好,若成婚后长久在一起,那些鸡毛蒜皮真是恼人。

楚琳琅刚从一地鸡毛里逃出来,并不想再钻入另一个鸡窝。

至于被男色迷惑住这事儿,问题也并不大。

她又非时时都色迷心窍,比如方才稍微解了馋,现在人就变得理智稳重许多。

逮机会,还是要跟那厮说清楚才好,一时意乱,大家就都别上心。

可是想得再好也无用。剩下的两天,楚琳琅都刻意躲着司徒晟,她不想被男色与花言巧语蛊惑了,更怕司徒晟得寸进尺。

在没有重新武装好自己之前,她得先避避。

好在搬家之后,琐事繁杂,足够她用来冷静。而司徒晟也很懂穷寇莫追的道理,没有讨人嫌的缠人。

司徒府的一切日常似乎还都照旧。虽然添置了仆役,还多了一个采买的副管事,可这握着一府账本钥匙的管事却依旧是楚娘子。

东家挪了位置,便是一人得道,连带着府里的管事都能骤然发觉其中升天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府里最近收到的请柬,越发多了起来。楚琳琅原以为自己与周随安和离了,就不必再研究京城的官宅子人事。没想到,自己如今要记得的事情,竟然比当六品官夫人时,还要细致。

好在司徒晟虽然升了官,但是不好结交的性子并没有大变,对于大部分帖子,一律礼到人不到。

只不过齐公请帖,他向来都不会推拒的。齐公的长子也是位饱读诗书的大儒,他既是翰林,又是京城著名易林书院的创建者。

而这易林书院去年初又开始修整了一番,另外开辟了个容林女学的子院。

今日两座书院新建之后,要焚香开学堂,齐公让儿子给司徒晟发了一张贴。

司徒晟临出门让冬雪叫来了楚琳琅来,吩咐她也随他一同前往。

楚琳琅低头也不看他,闷闷说自己身子不适,那等子大儒名士交际的场合,她这种胸无点墨之人,还是不要去了。

司徒晟看不见琳琅的脸,倒也不急,只道:“头抬起来些吧,钗都快要落地了……”

死瘟生,竟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奚落她!琳琅觉得自己的确不该如此扭捏,她又不是顶着黄花的嫩黄瓜,凭什么两人有了些手脚,却她一人害臊?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淡然抬头,刚想说些撇干净的话,男人已经扯了她的衣袖子大步往外走了。

楚琳琅扯不过他,就这样被他一路拉扯出了院子,朝着门口马车而去。

两个人这么走在院子里就很不像样子。冬雪和夏荷看见了急急追撵过去问:“哎,大人,您何故这么扯着楚娘子?”

司徒晟淡定回道:“书院成立了女学,我给你们楚娘子报了名,可她惫懒不想去,我且押着她去见见试官。”

两个丫鬟一听,个个面露惊喜,不再阻拦,还冲着楚琳琅道:“恭喜大姑娘,竟然能去这等书院!”

这容林书院女学招生的事情,在京城里传一阵了。

跟别的招收幼稚女童启蒙的女学不一样,这个女学面向的乃是年长些的女子。

只是大晋女子成婚往往都是十六七岁,所以若是招徕此类少女,往往没待学成,就要休学成亲了。

一般民间女学,是不会如此行事。不够容林书院却偏反其道而行之,给那些年幼上过女学的女子一个继续进修诗文技艺的场所,如此竟然深得那些大儒富贵之家欢迎。

毕竟真正的权贵女子,若爱好学问,就算成婚后,夫家开明也可以继续修学,并不碍事。

更何况这易林书院的盛名历经二十年不衰,能在新开的子院——容林女学里进修,学有所成,是千金也换不来的嫁妆呢!

当听到司徒晟这么说,楚琳琅一时忘了挣扎,就这么被他拽进了马车里。

她觉得司徒晟这诳语打得太不着边际,也顾不得想要跟他保持距离的事情了,上马车便问:“你方才说的什么胡话?”

司徒晟见她总算拿脸看着人说话了,倒是一笑,说道:“不是胡话,是真的。祭酒大人一直对你的字耿耿于怀,所以当我问他你能不能也入学,齐公说可以让你来试一试。”

楚琳琅有些傻眼,这类女学都是给那些有基础的贵女上的,听说其中甚至不乏县主郡主。。

她这样一个识记些大字的女子,去那等书院,不是自爆其丑?

而且她如今的身份只是个侍郎府的管事下人,加之又是一个失婚下堂的妇人,以何等身份与那些贵女相处?

可还没等她慌乱问出,司徒晟已经先开口道:“你不必急着推拒,我不过是替你争取个面试的名额,能不能过了夫子那关,却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饶是这般,楚琳琅也是狠狠剜他一眼,大声道:“是故意的不成?明知我短板为何,还要我在人前出糗!再说我还忙着生意,哪里有时间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