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页)
“夫人,你现在过去也没用,那宫女张口闭口都是太后,我们还能犯上不成?还是赶紧着人去寻贺大娘子,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于她,请她去想办法才好。”穗安道。
周氏一听,是这个理,忙吩咐穗安:“那干脆就你去吧,套我的车,速去。”
孟允棠房里。
“我要如厕。”孟允棠挨了两下,皮肉火辣辣地疼,脾气也上来了,搁下笔道。
“不成。”乙静道。
“我要如厕也不成?难不成你想我溺在身上?”孟允棠怒道。
“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要如厕,就只能溺在身上。在教习礼仪期间,你什么时候能如厕,我说了算。”
“你别得寸进尺……”
“孟小娘子!”乙静猛的拔高声音,冷冰冰地瞧着她:“你将要嫁入贺家,而贺家是太后的娘家,将来你的一言一行,也在一定程度上关乎太后的颜面,所以太后才吩咐我与灵清二人严格教导你。你若识相,便好好学,如若不然,只要不伤及你的性命,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职责所在!”
说罢她用戒尺在案上“啪”的一拍,厉喝:“坐端正了,认真抄写!”
过了大半个时辰,贺令芳跟着穗安匆匆来到孟家。
周氏接到人,一边与她往后院去一边道:“教习礼仪严格些也是应该的,那孩子做不好,大不了让她多做几次,怎么还动上戒尺了?彤娘也不是什么顽劣乖张的性格,好好说她能听。”
“我省得,我去与她们说。”
一行人来到孟允棠房中,见孟允棠眼泪汪汪地坐在坐床上抄书,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周氏当时就心疼坏了,过去搂住孟允棠。
“娘。”孟允棠哭着抱住她。
贺令芳见状,将乙静叫到一旁,低声道:“教习礼仪不用太严格,她将来也不生活在宫中。”说着,她从袖底悄悄递过去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道:“我知道你是奉太后之命,还请你手下稍微宽松些,大家都好过。”
乙静不接荷包,下巴微抬道:“太后口谕,令我与灵清严格教导孟小娘子衣食住行各项礼仪,不敢懈怠!”
贺令芳没想到她居然这般不给面子,娥眉微蹙,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乙静对着贺令芳行了一礼,道:“郡主说得是,但奴婢是太后的奴婢,只听太后的。其实郡主不必过分担忧,太后是让奴婢教导孟小娘子礼仪,不是让奴婢为难孟小娘子,只要孟小娘子好好学,认真学,早日学成,奴婢们也能早日回宫向太后复命,这才是真正的两厢便宜。”
片刻之后,贺令芳与周氏出了房门,站在院中的石榴树下。
周氏仍不放心,愁眉深锁。
贺令芳道:“看来今日太后还是动了怒的,过两日我进宫去求求情。昨日收到六郎来信,他在信中说,约还有半个月就能回到长安,如此算来,便是求情不成,彤娘最多也只需谨言慎行地熬上十几天,便好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还能大过太后去?既是太后要为难,那除了受着,还能怎样?
送走了贺令芳,周氏想了想,令厨下晚上加菜。
饮食上先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们总要留几分情面。
不知真是吃人嘴软还是孟允棠真的认真学了,后面几天丫头都未说宫女打人之事,休息时周氏悄悄问孟允棠,孟允棠也摇头说没再挨打。
周氏稍稍放心。
其实还是挨打的,而且愈演愈烈。稍有行差踏错,从不以言语纠正,都是上来就抽。
白天乙静管着,晚上还要换灵清来盯着她睡觉,只能保持端端正正平躺在床上,双腿并拢伸直,手交握放在腹部的姿势,不能动。腿曲一下用戒尺抽腿,手从腹部挪开抽胳膊,要是由仰躺变成侧躺,背上臀部要被抽好几下。
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精力不济,于是犯更多的错,挨更多的打。
孟允棠皮肤娇嫩,这般一来,自是新伤叠旧伤,浑身青青紫紫的几乎没一块好肉。两个丫鬟每日给她沐浴时都心疼得直哭。
“别告诉阿爷阿娘,等临锋哥哥回来,就好了。”孟允棠坐在浴桶中,一边打瞌睡一边叮嘱道。
她知道爷娘没办法,这是太后派来的人,连贺令芳都没办法,爷娘知道了,也只能更心疼和煎熬罢了。
她就想熬着等贺临锋回来,她知道只要他回来,这两个宫婢哪怕有太后做靠山,也不能再欺负她了。
但她没想到在这样的折磨下,她根本熬不到那日。
这日,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孟允棠又累又困又疼,像死人一样平躺在床上睡得正迷糊,忽然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将她硬生生地从睡梦中唤醒。
“孟小娘子,你的手滑下来了,请放好。”灵清像只恶鬼一样在她床侧探着身子,手里拿着戒尺。
孟允棠崩溃了,她觉得自己快死了,真的快被她们给折磨死了。
“贱婢!你们想杀了我是不是?太后叫你们杀了我是不是?”她坐起身子抽出藤枕向她砸去。
灵清猝不及防被她砸个正着,额头上一阵钝痛,气急败坏,扬起戒尺就抽孟允棠。
孟允棠挨了几下,瞅准机会一把抓住戒尺,就与她争夺起来。
争夺间她从床上站起,一脚踹在灵清的胸口,趁灵清吃痛,一把将戒尺夺了过来,朝着灵清劈头盖脸抽打过去,边抽边尖叫:“既然你们不让我活,那就大家都别活了!”
灵清转身就跑,孟允棠追,理智全失下忘了自己是站在床上,一脚踏空就从床沿上跌了下去,好死不死额头正磕在床前屏风的木头基座上,当场就晕死过去。
被内室动静惊醒的穗安赶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叫一声:“娘子!”
孟府各处的灯依次亮了起来,孟扶楹披着衣裳与周氏匆匆赶到孟允棠房里时,就看到孟允棠满面是血不知死活地躺在床上。
周氏腿一软,差点晕过去,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彤儿,我的彤儿,这是怎么了?”
“是她自己从床上跌下来的,与我无干。”灵清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道。
禾善原本在一旁哭,听到这话,不管不顾地上前就在她脸上抓了几道血印子,哭骂道:“与你无干?娘子都快被你们这两个黑心烂肺的贱婢给折磨死了,还与你无干?你们等着,娘子如今被你们害成这般,看贺大将军回来怎么剥了你俩的皮!”
“怎么回事?不是说不打了吗?”孟扶楹急忙问道。
“那是娘子怕阿郎与夫人担心,才说不挨打的,其实这两个贱婢天天打娘子,白天打不够,晚上还打,娘子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禾善被人拉开后,哭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