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第2/3页)

于是继追踪春耕、翻印上次编纂好的《防病安全手册》、对各城池周边的产婆培训消毒洗手习惯以及产钳使用方式、规划大型匠铺场之外,他五月的工作清单上又多加了一笔。

不过鉴于这是赚钱的事情,顾念还是加得很开心的。

之前事情太多,他把那本从斗宝大会赢回来的医书给忘了,这次重见耶律太延和徐恺,才想起来,回去之后连忙翻出来给医所的秦染送了过去。

顾念抱着书跑过去的时候,秦染正在拿顾言的胳膊练习找血管。

“阿舅,你看看我找到什么了。”顾念献宝似的把那本书递到秦染面前。

秦染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等到看清封面上《枕流方》三个字,不禁呆住了。

“谢谢!”秦染激动得伸出手臂,仿照平时顾念开心时候的模样,主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舅喜欢就好。”顾念也笑眯眯地回抱住秦染,阿舅的腰细细瘦瘦的,抱起来手感特别好。除了年深,他最喜欢抱的就是秦染。

顾言看看扎在胳膊上的针头,又看看紧抱在一起的顾念和秦染,大声咳嗽了两声。

“哎呀,差点忘了。”秦染这才想起旁边的顾言,连忙松开顾念帮顾言拔针头。

秦染得了顾念赢回去的那本《枕流方》开心极了,整日除了照顾伤兵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研究那本书,连用顾言‘练针’都没兴趣了。

契丹这边暂时没顾言的用武之地,无所事事的‘工具人’顾言跟年深一商量,两人便结伴带兵揍方曜星去了。

四月底,顾念收到了徐恺传回来的消息,他带人在左右鹤童死的地方找到了衣物和面具的残片,但现场还有数具白骨,实在无法辨别是不是他们本人。

不过徐恺并没有死心,沿着可能如果他们活着可能离开的路线追查了一番,在一条河边渡口的几个渔夫口中打探到了一点疑似左右鹤童的踪迹,据那两个渔夫说,徐恺所说的那个时间前后,他们确实见过两个身高身材差不多的汉人。

因为那里甚少有汉人经过,所以渔夫们记得还算清楚。

至于样貌,根据渔夫所述,其中一个大约二十出头,一个三十来岁,都长得斯斯文文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那两人真的是左右鹤童,估计三十来岁的那个,就是真正的鹤圣人了。

可惜,消息到这里,也就断了,顾念虽然遗憾,却也只能暂时作罢。

春耕开始,农户们自然也忙起了种植的事情,正巧去找鹤圣人扑了个空的吴鸣也回来了,顾念便抓着他陪自己下乡,一方面他对种植的事情完全不熟,想着借此机会多了解下农户们遇到的各种问题,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另一方面也可以顺便发放《防病安全手册》,对产婆们宣导培训相关事宜。

此时北地的农户们用的农具很是纷杂,有的用的是直辕犁,有的则已经有人用上了江东传过来的曲辕犁。顾念不懂种植,但曲辕犁毕竟在后世大名鼎鼎,他还是见过图片的。

只是那东西虽说有十一个部件,但构造真的不算复杂,对于完全没有种过东西的顾念来说,甚至不太明白它‘优秀’在哪里。

请教了田边几个擦汗休息的农户之后,才明白它省力轻巧方便容易掉头等诸多好处。

“既然曲辕犁好,那大家为什么不换?”顾念不解。

先前给顾念解释曲辕犁好处的那人被顾念问得怔了怔,看不下去的吴鸣抬手拍了下顾念的脑后的幞头,这还能为什么,税负重,收成又不好,之前又遇到天花,手头紧暂时没钱换呗!

顾念被拍了之后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除了犁,地多牛少也是个大问题,很多小村子就那么两三头牛,一般都是两头牛拉犁,全村农户只能轮流排队。实在等不及或者花不起钱租的,就只能用人力扛犁。

原本镇北军之前也会养些牛租给农户们使用,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数量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贵,大家渐渐就不去租了。

两个人跟两头牛的力气自然没办法比,劳累程度可想而知。顾念下去试了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犁拽动,走了十来丈,就累得他几乎脱力。

“这活儿根本不是人干的!”顾念回到田边,气喘吁吁地跟吴鸣抱怨。

“也没人让你干啊?”吴鸣搞不懂他为什么偏要自己吃这个苦,连忙递过布帕给他擦脸。

“实践出真知。”顾念抹了把脸道。

吴鸣皱了皱眉,“珍枝是什么枝?”

顾念:…………

顾念摸出身边的笔,详细画出了曲辕犁的构造,递给后面跟着的亲兵,“拿回去给莫寒礼,让他立刻找人赶工造一批出来,按照造价的百分之一租给农户们使用,还有牛,也请他比照村里租牛的普通价格,把接收的那些牛开放租给农户,顺便也通知其他城。”

等那个兵卒骑上马走了,顾念看着远处那些犁地的农户身影,突然想起来,等等,没有牛的话,能不能考虑其它动力?

他揉了揉胳膊,立刻又摸出张纸,迅速勾勒出一张草图思考起来,做成车的样式,前面再安个斯特林发动机做动力可不可以?

等他兴冲冲地勾草图勾到一半,天边突然响起惊雷。吴鸣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画了,要下雨了,咱们也该回去吃饭了。”

两人回到借住的那家农户,雨点已经落下了,却见那家人正开心的围在院子角落的一堆木桩旁边

“怎么了?”顾念跟吴鸣都凑了过去。

“没事,就是求菇神借着这场雷雨多给点蘑菇。”户主的那个农汉笑眯眯地道。

他也算是心思活络的,见这几年庄稼不好种,便琢磨了种蘑菇的法子,前两年的收获也还算不错,补了不少地里的‘损失’。

顾念原本还没觉得累,吃过晚饭还琢磨了会儿犁车的事情,等到晚上跟吴鸣躺在炕上,才觉得胳膊和腿都沉得要命,第二天早晨更是像被人揍过似的,酸疼得要命,浑身仿佛碎成了百八十片,拼都拼不起来。

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就看到户主一家忧心忡忡的围在昨晚的那堆木桩前,正在唉声叹气。

顾念捂着腰凑过去,就见前一晚被户主一家寄予厚望的那堆木桩,此刻依旧光秃秃的。

“到底怎么回事,去年明明好好的,今年怎么就不长了呢?”那个中年农汉愁眉苦脸地道。

顾念看着眼前的情形,突然想起件以前听人说过的趣事,他抬手拍了拍农汉的肩膀,“我以前听人说过个种蘑菇的方法,要不要试试?”

农汉不禁两眼光,“小郎君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