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就像我的母妃,她拥有父皇的宠爱,她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是她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和父皇并肩而立,因为她和父皇之间还差了一个人。那就是你的母后,当朝皇后。所以我的母妃她也拥有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像这样浅显的人生道理,一定要让太子明白才可以。”

“既然母妃也同意,那我放手去做了。身为皇后,她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她的儿子也将成为未来的国君,她的人生如此完美会打破阴阳的平衡,所以只需要给她添上一抹不完美的一笔,这才不会扰乱平衡。”

见到萧长翊提到他的母后,萧怀舟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什么狗屁平衡,什么拥有什么就要失去什么?

分明都是萧长翊自己见不得别人好,所以给自己找了一个伤害别人的借口。

萧长翊其人,同在太傅教育的时候,萧长翊就会经常顶撞太傅,他自己的思想永远和太傅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经常抛出一些惊世骇俗的理论,可这些理论都是灭绝人性的。

比如前世的萧长翊,竟然能够残忍的做出杀掉故里祁这种事情来,甚至还会说出:反正目标是做这天下的主人,那么用什么手段由哪个国家统领这天下都没关系。

只要主人是他便可以。

所以他萧长翊会放任东夷的铁骑踏破自己的国家,烧杀抢掠自己的百姓,甚至手刃自己的亲兄弟。

萧怀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没有道德边界的人。

萧长翊甚至不配被称之为一个人。

“所以你就敢对我的母后动手?”萧怀舟冷笑。

当年那场长宁宫之变,萧怀舟虽然心里知道谁是凶手,可是因为萧帝的偏袒,又因为群臣关于去子留母的奏折。

所有的人都没有再去追究是谁伤害了皇后,又是谁敢在太子登基大典上做这样的事情。

一切悄无声息的发生,母后就那样悄然死在历史长河中,如同一滴不起眼的水花。

如今那个杀害母后的凶手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坦白这件事。

若不是顾及着太子的名声,萧怀舟现在就想要一刀杀了萧长翊。

“一个皇后而已,死便死了,有什么了不起?”

萧长翊冷笑。

挡着他的路的人都得死,别说是一个皇后,就算是萧帝,他也不在乎。

他确实不在乎。

前世他攻入王都的时候,恰逢太子庆祝第一个孩子的出生。

看啊,那人坐拥万里江山,甚至没有任何波澜的就可以或者天下的主人。

还拥有了第一个孩子。

这可一点也不平衡。

萧长翊当时就借着给太子庆祝的由头进了王都,他绞杀那个孩子的时候,小小的婴儿连脸上的皱褶都没有能够展开。

要当太子之位,就应该失去一个孩子。

这才叫公平。

不过这些,萧长翊完完全全都不记得。

不过是一个皇后而已。

萧怀舟听到这句真的是很想掐死萧长翊。

人命在他心中如同草芥,萧怀舟忍不住去回想前世太子一家如何被挂在城门口的。

好歹也是同一血脉下的兄弟,萧长翊那是一点情面也没有留。

为了震慑大军,为了宣扬自己的功绩。

他竟然对一个刚出生不到三天的孩子下手。

还有其他王室的孩子,他们每一个都才只有五六岁的年纪,还没有开始的人生就这样戛然而止。

萧长翊完美的演绎了一把什么叫斩草除根。

所有萧氏王朝的孩子,一个都没有留下。

萧长翊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

萧怀舟从来都不知道,萧长翊的弱点是什么。

除了他这一池塘看的跟宝贝似的鱼,萧长翊似乎对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

“我看二哥也只是一条普通人命而已,既然二哥觉得都不在乎,今日不如就将这条命给我,也好告慰我的母亲在天之灵。”

萧怀舟缓缓从背后抽出了一直藏着的弓弩。

他不是想要立刻击杀萧长翊。

他只是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从进来到现在,谢春山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谢春山站在他的身后,宛如一桩木头。

若换作是从前,谢春山至少会抓住他冰凉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尤其是在提到他母后的时候。

可谢春山并没有。

萧怀舟不得不去想,定然是谢春山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不言不语站在那儿。

毕竟那头黑龙不是萧长翊一个人可以驱使得了的。

能够驱使黑龙,必须得有归云仙府的人。

而归云仙府之人,萧怀舟只见过两个。

一个是长屿老祖,另一个就是谢长行。

他们一个声名赫赫,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绝不会轻易下山。

而另一个一直喊着谢春山师兄,萧怀舟不了解谢长行,可他经历过一世之后,已经习惯性的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周围的人。

所以谢春山不言不语,多半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萧怀舟要先做好自保的打算。

萧怀舟仰头看向萧长翊,只看见他这位二哥站在一汪莲池中央,一举一动间其实都十分的优雅,就连喂鱼也如同一个贵妇一般,举手投足,礼数周全。

可那深深的池水之下,是否会藏着什么暗涌,又是否会有埋伏,都无人知晓。

毕竟萧长翊实在是太淡定了。

换做任何一个今日被围堵的人,都绝对不可能束手就擒,至少也会千方百计的逃掉。

可萧长翊并没有,他不仅打开大门放所有人进来,甚至还不紧不慢的喂了自己的鱼。

顺手钓了一条红鲤鱼上来。

这种闲情逸致哪是一个将死之人该做的?

萧怀舟捏好藏在背后的弓箭,悄然看了一眼谢春山。

“可有什么不对?”

谢春山偏过头,目光沉静的落在萧怀舟脸上。

似乎是有些茫然,有些认不出眼前人。

可那种平静的感觉,又与谢春山没有差别。

萧怀舟已经习惯了,他有时候说话有时候不说话的模样,也知道谢春山若是不说话,多半是对这件事还没有什么把握。

他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亭子里萧长翊喂完了鱼,也钓完了鱼,却还没有药跟自己走的意思。

萧怀舟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道:“二哥就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还是快些把事情了结了。”

“这不是正在了结吗?”

萧长翊走到池塘边蹲下身,丝毫不在意身上的黑袍碰在水池中染湿了。

反倒是伸手舀了一捧水,将手掌反复搓洗干净。

“老四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可以驱使的了外面那头畜生?”

好奇。

但不是现在。

萧怀舟心里很清楚,继续与萧长翊纠缠下去的话,对自己绝对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