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二合一)(第3/4页)
喻即安怀着这种沮丧的心情,惴惴不安地度过一天,上午查房收病人,中午带学生演习教学查房,下午出门诊,和平常一样。
他的心事掩饰得很好,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发觉。
一直到晚上下班回家,出了电梯,他站在过道中间,一边是自己家,一边是梁满家,忽然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他想像平时一样去梁满那儿,又怕被她赶出来。
可是回自己那边,又无异于单方面把事情严重化——毕竟梁满还什么都没说。
他纠结许久,最终还是顺从自己的心,往梁满那边走去。
走到门口,抬手,“叩叩——”
今晚准备吃火锅,用丁斐给的那盒糟粕醋汤料包做汤底,梁满下班的时候顺便买了些虾蟹、生蚝、蛏子、蛤蜊、鱿鱼、牛肉和菇类、生菜,数量不多,种类不少,摆满一桌。
刚把食材都洗好备用,就听见门铃声。
以为是邻居,结果开门,外头站着的是神情有些紧张的喻即安。
梁满有点无语:“……你不是知道密码吗,每天都自己进来,怎么今天突发奇想要我来开门,你闲的吧?”
语气和平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喻即安嘴唇动了动,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声。
然后跟着她进了厨房,洗过手,眼疾手快地接过她手里的汤锅:“我来端。”
汤料下锅,很快就有酸辣的味道蹿腾出来。
喻即安吸吸鼻子,闻到有点熟悉的酸香,问梁满:“这是冬阴功?”
“不是,是糟粕醋。”梁满解释道,“琼岛特产,汤底是用酒糟发酵成的酸醋做的,还要加辣椒、蒜末等调料,味道是酸辣,还有点甜,煮海鲜很好吃,你一会儿试试。”
喻即安不像梁满经常到处跑,天南海北的美食都接触过,所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火锅,不免有些好奇。
他打量着锅里的汤底:“感觉有点像冬阴功。”
“吃起来你就知道区别了。”梁满笑笑,看锅里的汤滚开了,就先给他舀了小半碗汤,开玩笑道,“据说这个醋吃了能美容养颜的,你多喝点。”
喻即安看着碗里的汤,刚想说那应该是她需要美容养颜才对,男人不用在乎这个。
但话到嘴边又转念一想,兴许他变得更好看了,她就舍不得不要他了呢?
梁满是喜欢好看的人的,男的女的都是,他知道。
于是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应道:“好。”
梁满看着他端起碗认真喝汤的样子,嘴角勾了一下。
热汤入口酸辣得有点呛人,甜味反而很不明显,只有尾巴尖上能感觉到一点。
半碗汤下肚,喻即安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来,热气覆盖过他的眼睛,眸子显得格外水润。
他耳朵都红了,吸了吸鼻子,“……阿满,有点辣。”
梁满顿时扶额:“我忘了你不能吃辣,早知道不给你喝汤了,快快快,喝口椰汁压压。”
椰汁是从冰箱拿出来的,入口冰凉清甜,立刻就把喻即安嘴巴里的辣气压了下去。
锅里的海鲜很快就熟了,蛏子和生蚝都肥嘟嘟的,一口咬下去感觉能爆汁,虾和鱿鱼都脆口弹牙,吃完海鲜接着涮牛肉,肉香里仿佛藏着几缕鲜甜,最后的菌菇和蔬菜则是吸饱了汤汁的精华,为整顿火锅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是喻即安第一次尝试这种口味,说是酸辣甜润,但其实酸辣为主,能接受的人觉得酸爽开胃,越吃越爱,不能接受的人,只觉得又酸又咸,印象非常不好。
“怎么样,还习惯么?”梁满一边啃冰镇西瓜,一边问喻即安。
喻即安把手里的西瓜递到她嘴边,让她吃西瓜尖,点着头应:“可以。”
梁满咬了一口西瓜顶端最甜的那块,追问道:“是不是真的啊,不会是因为我喜欢,所以你也喜欢吧?”
喻即安神情一顿,下意识地想否认,可被她盯着眼睛,又没办法否认。
沉默了几息,应道:“这只是一个原因,我、我觉得挺好的,吃辣的出点汗,身体会舒服很多。”
梁满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这还不错,起码说了个正经的理由。”
她看了眼喻即安,见他垂着眼啃西瓜,干脆接着说下去:“喻即安,你首先要是你自己,才是我的男朋友,不是谈恋爱就要两个人什么都同步的,我们在最重要的问题上能同步,就够了,一样东西,你可以喜欢,也可以不喜欢,知道吗?”
喻即安咀嚼的动作顿住,一口西瓜含在嘴里,抬起头,目光茫然地看着她。
“可是……”他迟疑地开口,“那个谁……你不是很介意他不喜欢你去拜神,搞封建迷信么?”
那个谁指的是程彦。
梁满一愣,差点就被他绕进去。
半晌才没好气地道:“我是介意他不喜欢吗,我是介意他不让我喜欢,介意他批判我的行为,介意他试图改造我,你不要混淆视听好不好!”
她白了一眼喻即安,感觉自己真是无奈极了:“你说你拿谁当参照模板不好,拿他?你脑子被门夹了吧?”
“你说你,要是能那些个普信男匀一匀,多点自信该多好。”梁满忍不住吐槽道。
喻即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神情腼腆。
可是梁满分明看到他眼里有复杂的东西在闪烁,像是有很多心里话想说,但却被封印住了一般。
梁满在心里叹气,这个人呀……
吃完西瓜,梁满什么都不想做,所以抱着麦子去看电影,喻即安因为基地检查组马上要来,科室的陈主任交代了他一些任务,继续借用梁满的书房处理工作。
昨晚的事梁满没有主动提,喻即安也就当没发生,仿佛当时的别扭和敷衍全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等于是错过了一次最好的沟通机会。
不过喻即安还是道歉了的,在床上。
这晚他比平时还要听话三分,梁满说慢点他就慢点,让他快点他就快点。
总之一句话,他快不快乐不重要,梁满舒服了才最重要。
当然,结果如他所愿,梁满成功消气,最后只无奈地揉着他的脸,抱怨道:“你要是床下能有床上这么聪明就好了。”
喻即安红着脸,在她肩窝上亲了亲,又在她胸口处留下一枚新鲜的吻痕,转移话题似的低声问她:“还、还要吗?”
声音低沉磁性,是故意做出来讨好她的,他知道她喜欢听自己这样说话。
梁满咬牙切齿,一口咬在他锁骨上,留下一个牙印。
他微微吃痛,忍不住眯了眯眼,低头去看,却觉得这个牙印如此可爱。
深夜漫长,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和彼此聊一聊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