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这是很自然的。

中心区从政治意义上来说是亚洲第一辖区,申海市则是进化者人数最多的大辖区。像缅甸、越南这些地方,甚至根本没设立过监察处,第二波进化一来,当地政府就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

“缅甸的那两个S级都是当地毒枭,一个来自仰光,一个来自掸邦,因为地理距离不够远,进化发生后两个S级信息素立刻就发生了冲撞。”

卫星电话那头,陈淼坐在申海市监察处办公室里,声音难得有些凝重:“学长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专机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沈酌坐在会议桌后,望着身侧舷窗外的阴灰云层,目光沉沉。

他当然知道。

S级信息素会彼此激烈排斥,所以迄今为止,全球没有任何两位S级能处在同一个地区。

除非彼此妥协达成夫妻关系,否则他们会爆发激烈冲突,甚至自相残杀,直到这个地区只剩一位至高无上的头狼。

“掸邦那个是强S,战斗力突出而且手段相当残忍,把仰光的那个杀死并砍了头,首级吊起来白日游街,引发了巨大的骚乱。”

沈酌指关节若有所思地轻轻叩着桌面,“掸邦那个S级的异能是什么?”

“异能复制。”陈淼说,“这个人的速度奇快,只要他逮到机会在对手身上制造出伤口,就可以通过伤口立刻复制对方的异能。虽然只能复制一次,但杀伤力最高可以翻十倍。”

翻十倍。

确实是强S无误,如果被他复制到暴君或者因果律那大家都玩完了。

沈酌颔首不语,问:“另外两个呢?”

“另外两个战斗力相对正常。越南S级是控制系异能,可以一次性定住在场所有活物的任何动作,时间长短不详。”

陈淼把手里的资料翻过一页,继续道:“日本S级好像是个混帮派的,精神系异能,有点像群体催眠,之所以被判定为S级是因为据说群体致死速度非常快。”

沈酌向后靠进扶手椅里,脑子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眼睛微微眯起,眸底光芒闪动。

先前整个亚洲只有白晟一个S级,白晟对自己的信息素又极为克制,完全没有要镇压同类、登基称王的想法,因此所有低阶进化者都自由自在,族群秩序能用相安无事这四个字来形容。

但现在不同了。

新出来的这三个S级各有背景,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上来就表现出了对权力的极大渴望,会想尽一切办法厮杀争夺地盘,直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国。

而成为新老大的第一步,就是要推翻旧老大。

尤其“旧老大”还是个出了名好脾气的富二代,人很年轻,毫无势力,很多人连因果律是什么都不知道。

“……申海有全球最多的低阶进化者,这块地盘是他们眼里的肥肉。”沈酌沉吟片刻,沉声道:“密切监视这三个S级的动态,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跨越国境线的意图,立刻汇报给我知道。”

“是!”

沈酌按断了卫星通话,一个悠闲的脚步从身后传来。

紧接着白晟停在身后,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抬起沈酌下颚,俯身与他接了个吻。

“干嘛呢,忧心忡忡的。”白晟俯视着大监察官,眼底蕴满了笑意,“担心被人偷家啊?”

沈酌靠在椅背上,向后仰头凝视着他。

白晟看上去总有一种松弛感,仿佛对任何情况都游刃有余、应对从容。不论局势多么风高浪急,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像一面沉重巨盾稳稳矗立,让人从灵魂深处升起难以言喻的安定。

一股冲动突然涌上心头,沈酌无来由地脱口而出:

“你一人能打过三个S级么?”

白晟顿时失笑:“这是哪门子的问题,我要是能打过你就嫁给我吗?”

“……”

两人一高一低,前后对视,彼此气息萦绕在对方鼻端。少顷沈酌仓促别开视线,自顾自把桌上杂乱的文件材料都收起来,淡淡道:“你这人说话怎么从没个正经。”

白晟笑起来:“别啊,我这是从身到心都献给你了,提个交换条件过分吗?这笔交易你又不吃亏。”

沈酌避而不答,“不愿意算了,反正在外人眼里看来申海是你的根据地,被偷家了别人也只会笑话你,关我一个人类什么事。”

白晟哈哈哈地笑出了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沈酌身前,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按进化者的种族规则来看,要是一个S级被偷家了,那差不多就说明他已经死了。我要是死了那你就是遗孀,回头我立个遗嘱把财产都留给你,然后你就富可敌国挥金如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哎哟,怎么还打人呢!”

白晟一把拉住沈酌手腕,轻轻向自己一拽,顺势伸手完全搂住了面带愠色的大监察官。

他放松地仰在扶手椅里,这个姿势让他把沈酌搂在自己怀中,两人胸腔几乎紧贴。

“我要是死了,那你下半辈子就只能看着手机里那几张照片,一边看一边想:这个人这么好,我当初怎么就没答应嫁给他呢?”白晟贴在沈酌耳边,轻轻地说:“半夜三更,独坐窗前,你想想外边为非作歹的新S级,想想那群如狼似虎的异能者,再打开手机相册垂泪凭吊一下音容笑貌栩栩如生的我……”

沈酌怒极反笑,可惜双手都被制住了:“我凭吊你干什么?哪个S级能占领申海就随便他来占好了,我不能利索辞职走人?”

“唔,到那时估计你想走都走不掉了,指不定还要丧失人身自由,真凄惨。”白晟充满遗憾地摇了摇头:“怎么办?我死了都不能安心,躺在棺材里都要被气活过来。”

“你——”

白晟眼明嘴快,在沈酌眼皮上亲了一口。

“没办法,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尽量去弄死别人,努力保证不被偷家了。”

他狡黠地眨眨眼睛,说:“什么交换条件,什么迎娶沈监察,就算知道那是悬在眼前的空头支票,我又能怎么办呢?”

万米高空,方寸之地,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彼此瞳孔中对方的倒影。

半晌沈酌从牙关里轻轻地说:“……我真想给你来一梭子。”

但他两只手都被白晟握在掌心里,全身重量都俯压在白晟身上,如果不向后仰头的话,说话时都要亲吻到面前那带着笑的嘴唇。

“来啊,”白晟亲昵摩挲他的鼻梁,悄声挑衅:“舍得就来啊。”

“……”

机舱在气流中平稳地微震,也许是因为空间封闭,大片皮肤紧密相贴,从鼻腔到血管都浸透了彼此身上的气息。

“看你这表情,”白晟略微抬起头,用嘴唇摩挲沈酌微凉的唇角,眸底流动着情意:“这就对了,没什么好忧虑的。不管外边发生什么你都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