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3/4页)

李丹拿着资料的手指在发颤,他很想用普通话问孟舒云什么,可在这一刻他脑子里想不起来普通话该怎么说,张开口就成了甸海话:“孟真她……会因为我死了很痛苦吗?”

他对真真来说重要吗?他一直以为他或许是真真很趁手的“枪”,他总不敢把自己看的很高很重。

他李丹哪里配得上被看重?

可孟舒云告诉他:“会,你或许是她唯一的朋友。”

朋友?

李丹仔仔细细的反刍着这两个字,他没有过朋友,他从来不敢想自己是孟真的朋友,还是唯一的朋友。

他想起她十八岁的生日宴,他是她唯一邀请的朋友。

李丹垂眼看着资料里自己的照片,眼泪忍了又忍,他这一生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在仇恨里出生,在痛苦里挣扎着长大,送走母亲,杀死父亲,一直在试图杀死自己,从来不敢幻想自己像其他人一样正常的生活,拥有朋友……

可孟真把他当朋友,唯一的朋友。

就好像她们一起在甸海炎热的街头奔跑过,在小溪里抓过小鱼,在矿山偷过矿石,拉着手一起躲进狭小的巷子里……

这些是不是曾经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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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从曼耳回来又陪郑兰逛了全奥会的基地,玩了两天,泰蓝那边突然传来消息——甸海的圣阿弥庙失火,烧了一天一夜才扑灭,圣阿弥为了救人进去几次倒在了里面,没再出来,大火熄灭后只找到一具烧成骨头的尸体。

消息传来的时候孟真和他在一起,他看见孟真愣了一下,低头拿出手机去搜了新闻,果然看到了阿弥庙大火的新闻。

郑兰望着她,想多看到些她的情绪,她却已经把手机按灭扭头问他:“那你是不是该会泰蓝了?”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郑兰问她。

她在当天就和他一起赶回了泰蓝甸海,赶去了阿弥庙,当初修葺壮丽的阿弥庙变成了废墟,连那尊金阿弥神像也被烧融了,庙里的沙弥被安排去了其他庙中,这里什么也没有了。

甸海在下着雨,郑兰在黑伞下看着孟真,她望着一片废墟握着手腕上的佛珠,喃喃自语的说:“真可惜……一把火全烧没了。”

郑兰在之前隐约觉得,真真和阿弥李丹有些关系,他见到过阿弥李丹偷偷给孟真送药,按照阿弥那样的性格怎么也不会无端端给人送药,但他所知的就只有送药,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去询问这件事。

如今阿弥死了……倒也好。

过去的就过去了。

圣阿弥离世,甸海和泰蓝的所有阿弥庙要诵经七日,郑兰也要哀悼,孟真又在泰蓝留了几天,这几天的时间里她将被烧毁的圣阿弥庙重新规划,要建一所小学,免费的小学。

她做什么都雷厉风行,在哀悼结束那天小学的建设已经动工,她也在那天准备回云京。

这些天她忙的郑兰很难见到,好不容易见到她就要走了。

送她走那天泰蓝在下雨,郑兰多希望雨下的大些,留住她的飞机。

可她却笑着说:“你那么舍不得我就跟我回云京啊。”

她走过来撑着轮椅低头看他,“你看,我们不合适,你不能为我长留云京,我也不可能为了你离开孟家。”

郑兰仰头看着她,在心里叹气,苦笑着说:“如果我没有泰蓝王的身份,只是一个瘸子,你或许根本不会看到我。”

孟真望着他笑了,她没有否认。

真让他伤心。

郑兰抬起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叹息一般问:“真真,我身上有没有一点,一点点你喜欢的地方?”

孟真看着他那么悲伤的双眼,轻轻亲了亲他薄薄的唇,“你的眼睛我很喜欢。”如果李丹的眼睛没有坏掉,应该就是像郑兰这样,“像甸海最漂亮的宝石。”

郑兰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悲伤,她的话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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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从泰蓝回到云京已经是半夜,孟舒云还在曼耳没回来,他确实是去曼耳接受新一轮的治疗了。

也发了信息给她:[都安排好了,别担心,也不用过来,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知道的,现在她过去如果让人发现什么就前功尽弃了。

最好在李丹成为真正的李弥之前,不要再见面。

孟真回了哥哥微信之后,就翻到了她和李丹从前的微信,没有犹豫的将他的微信拉黑,所有联系方式清空。

他过去的号码、联系当时已经全部不用了,随着那场火一起烧掉了。

他会有新的身份,新的人生,新的朋友……如果他想,有新的女朋友、伴侣也很好。

孟真只希望他健康快乐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在她身边不重要。

没开灯的房间里,她躺在床上看着巨大落地窗外的一轮月亮,这样漂亮的月亮李丹有没有看到?

她记得他很喜欢读书,上一世他有很多本破旧的课本,那是他从废品站找回来的,每一本他都仔仔细细的看,她的很多字、算数都是他学来教给她的。

他说:不识字是会吃亏的。

现在、以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去学校,去读书。

她在这夜里很想告诉李丹,他的人生只是比别人开始的迟了一点,但没关系,别人有的他也会有。

这一夜她有些失眠了。

好在第二天她要忙着全奥会的项目,哥哥那边也一切顺利,又待了一周就回来了。

全奥会的会馆逐渐完工,她的那片土地上渐渐高楼耸立,越来越接近她心目中的蓝图。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

只是孟真看着百分之九十九的气运值总是不安心,她提前好久就和家里的所有人说她不过19岁生日,甚至早早就结束掉出差的工作,待在家里守着爷爷和哥哥。

没想到,临近生日孙明威的父亲过世了,他的父亲已经病了很久,在今年的冬季离世了。

这个消息还是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的,孙妈妈在电话里哭的很着急,说孙明威的电话打不通,联系不到他,恐怕他爸爸等不到他回来了。

孟真挂了手机就给孙明威的助理打了电话,助理那边也打不通。

联系了经纪人才知道,孙明威在山里拍戏,那片区域信号不好。

孟真要了拍戏的地址,自己开车过去找孙明威,匆忙赶到现场却见孙明威刚从威亚上解下来,脸颊和脖子上好红的一片鞭痕,有些地方已经流血了。

副导演和助理围着孙明威,助理很气恼的在说:“这摆明了是故意的啊。”

副导演在小声的道歉。

孙明威脸色很白,对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脸,用纸巾擦了擦出血的地方说:“算了,打戏不小心擦伤很正常。”

“这都第二次了。”助理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