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死神颂歌 [含补更](第2/4页)

[14:古物没多少时间了,最多坚持过这个冬日,他一定有所行动,国王也有一定有所察觉,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信任你和怀闪,你和怀闪按理来说,比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更加有可能性会站在古物那边。]

“眼神。”

[14:什么?]

赏南淡定道:“肯定是我们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

[14:你玩政治的话,能被人玩死。]

“说不定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考察,他又怎么会轻易将自己的公主交给两个完全不相熟的圣主教的神职人员?”赏南手指从那把冰凉华贵的匕首上面轻轻滑过。

路程遥远,从王宫驶进山林,山林全是郁郁葱葱的杂树和缠着树木疯狂生长的藤蔓,黑压压的一片,仿佛随时都能从中钻出一头野兽。

气温的确在下降,半路的时候,赏南就觉得有些冷了,他将袍子裹紧,靠在窗户上打瞌睡,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马利维立马就被神父的喷嚏声惊醒了,他手忙脚乱地从椅子底下抽出一张毯子,递给后座的神父,“幸好我早有准备。”

每年几乎都是这个时间段开始降温,不过半个月,博拉奇就会迎来降雪,博拉奇没有秋天,树叶也不会枯黄,它们会被冻烂在树上。

怀闪把自己的外袍解开丢在了赏南的头上。

神父茫茫然地从袍子里挣扎出来,手指抓到了一把毛绒绒,“主教,您的袍子为什么……这么厚?”

“当然是因为我有提前准备。”怀闪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我昨晚和你说过会降温……”说到一半,怀闪的声音忽地消失。

“主教,昨晚什么,您继续说啊。”赏南表情无邪地催促道。

“……”

怀闪以为赏南昨晚睡着了,赏南此时也表现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怀闪更加不可能继续说下去。

他装睡,装到了下车。

下车的时候,他按着赏南的肩膀,哈欠连天,“衣服你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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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圣危尔亚大教堂的赏南,每日做的事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还没有抓到,每日来做圣告的人都比前一日多,赏南也比之前更加忙碌。

他每日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教堂圣告厅和自己小堂内做圣告的地方来回穿梭,需要主持圣告,需要安抚人心。

“母亲赐予孩子生命,而圣主赋予守护……”

“即使是漫长黑夜,黑夜总有尽头……”

赏南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看着底下一群满脸不安的人们,安抚大家是他的工作,但这么下去,他自己都快要被洗脑成功了。

一日的圣告结束,马利维手拿一件雪白色的动物毛披肩从门外走进来,“神父,下雪了。”

“下雪了?”

“嗯嗯,我已经让人烧好了柴炉,晚餐阿仁做了您喜欢的烤小羊排,还有一锅玉米甜汤,另外……”

“神父!神父神父!”几个人还没离开的市民小步朝赏南跑过来,跑到赏南面前,焦急道,“神父,我家母牛今天晚上要生小牛,您能到场为她做一场祷告吗?”

见神父表情凝滞,为首的男人焦急到语无伦次,“虽然您可能觉得十分冒犯,小题大做,但一只牛的价值抵得上我们全家一年的口粮了,我提前找兽医看过,她肚子里只有一只小牛,如果没能成功生下来的话,她这一胎我们就全白忙活了。”

第一街区已经是赏南眼中可以和他以前居住的城市相提并论的繁华,面前这一家人应该不住在市区,应该是居住在一些农场里面。

马利维已经很久没遇见过这么无厘头的请求了,更何况外面已经下起了雪,这几个人一看就是附近那几个农场的,做完圣告赶回来肯定已经天黑,多不安全啊。

他正要婉言拒绝,就听见神父说:“好的,没问题,我们一起去吧。”

神父真的是,太令人佩服了。

别说回来会天黑,他们出发时,天就已经擦黑。

马利维没有夸大,之前怀闪所说的也没有骗人,外面的雪如鹅毛般扬扬洒洒,被圣危尔亚大教堂辉煌的灯光照耀成金色,漫天的雪像落下来的大片金屑。

赏南打了个寒战,裹上了厚厚的袍子,对方说前两天路上坏了几根灌水的管道,路上的泥很厚,主动从他们的汽车上拿下来一双长筒雨靴给赏南穿上。

神父穿着纯手工制的华丽外袍,手戴外真皮内动物毛的手套,脚踩黑色的长筒雨靴,头发落在肩头,和落下来的雪融为一体。

站在教堂顶上的怀闪垂眼看着,不知道神父这穿的是一身什么东西。

回到大教堂后的这一段时间,警察司收到了国王的信函,说聪明绝顶的怀闪主教会协助他们破案,于是,聪明绝顶的怀闪主教这段时间一直扎在警察司,听一群人对着一张贴满照片和写满线索的黑板吵架。

偶尔,怀闪也会参与,然后战火会扩大,战争会升级。

虽然圣主无所不能,可怀闪主教毕竟没有学过刑侦和侦查,当然,怀闪主教有时候的意见也非常宝贵。

怀闪主教说,下一个受害人会是圣危尔亚大教堂内的人。

赏南去的那户人家,不是农场主,他们一家人挤在一栋小房子里,租了几块地,牛马羊都养在一个圈里,羊水已经破了的母牛被安置了一个单间,地上铺了厚厚的干草,不远处烧着一盆炭火。

赏南和马利维相互搀扶着走过那段泥泞的路,马利维不停在扫落赏南肩头的雪,家里的男主人一脸的胡子,他提着一盏煤油灯,灯罩摇摇晃晃,地上人影和雪影也摇摇晃晃。

“神父,我大女儿和大儿子在家做了炖羊肉,等会您可以在我家用晚餐,您喝酒吗?我们自家酿的粮食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个天喝一盅热的,祛寒。”

推开院子里的门,女主人忙换了鞋,解开袍子去准备做饭。

赏南则由男主人领着径直朝牛圈里走去,母牛时不时叫唤一声,她身边蹲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奶奶和两个年纪十三四岁的少年,其中的女孩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牛圈内薄薄的门板被推开,外面的风裹着雪卷进门内,屋内的人被惊扰到,忙回过头,男孩女孩欢喜地叫了声父亲。

紧接着,他们看见了跟在父亲身后的白发神父以及传言中他比所有农场主家大狼狗还要忠诚的马利维执祭。

“神……神父?”老奶奶由孙女搀着站了起来,朝赏南伸出手,却不是为了和赏南握手或者行李,而是一把抓住赏南的头发,对着灯光仔仔细细看了看,干瘪的嘴惊讶地张大,“真的哎。”

龙安是这家男主人的名字,他见自己老母亲这么无礼,赶忙上前,“母亲,您真是,这可是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