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恶意(第2/3页)

它一直独来独往,受伤成了家常便饭,它以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都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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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只花了五分钟时间,就跑到了诧所说的那条巷子里面,黑猫缓缓行走在围墙上,它垂眼看着墙角的老头。

死掉了。

会重新活过来吧,它都可以。

赏南喘了几口大气,他慢慢走近,蹲了下来,“赵叔?”

倒在地上的老头衣服毫无反应,赏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因为14几次欲言又止,他伸手去拍了拍对方,“赵叔,醒醒。”

旁边几米远的烧饼小摊车的炭火都已经熄灭了,黑猫跳到案板上,用嘴咬着上面的面团。

赏南吸了吸鼻子,“赵叔。”

虽然说赏南和这个世界里的每个人都素不相识,但赏南却清楚地记得这个老人是怎么提醒自己下班太晚注意安全,有时候不忙,还会送烧饼到他店里,有什么新口味,也会送去给他先尝尝。

赏南很难不难受。

他脱了羽绒服,盖在赵叔身上,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报警的前一刻,他看了眼蹲在身后的黑猫,“诧,你走的时候,他还活着吗?”

少年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活着。”

赏南深吸一口气,报了警。

“他还会活过来,是吗?”黑猫跳到旁边的小摊车车顶,垂眼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赏南,“顶多几个小时,他就会活过来。”

赏南再三安慰自己诧只是不懂,他忍下指责对方的想法,抬起头,看着眼瞳绿莹莹的恶意,“诧,你知道吗?我们人类只有一次生命,死了,就没有第二次生命了。”

“哦,你也是吗?”

“是的,我也是。”

黑猫甩着尾巴,它头颅垂下来,“不是我干的。”不是他干的,他不会道歉。

“我知道,”赏南站起来,“但以后如果遇见这种事情,你其实可以在能力范围内,帮对方一把,如果你今天帮了他,他说不定就不会死。”

他不是在指责诧,他只是……

“关我什么事?“诧不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他?”

赏南在想,如果诧是由人类的道德衍生,那它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可很遗憾的是,诧是恶意本身,让它变成拥有良好品德的生物,难于登天。

它就算理解,估计也不会出手相助。

慢慢来吧。

巷子外面响起警笛声,赏南踮起脚,朝诧长开了怀抱,“来吧,我们要去警察局一趟。”

诧看着下面的赏南,秀丽青年的浑身都被柔软朦胧的白色给包裹住了,罕见的人类。

黑猫纵身一跃,跳进赏南怀里,尾巴很自然地宣示主权,圈住了赏南的手腕——并不像普通猫科动物温柔的圈住。

它尾巴一卷上来,赏南就感觉到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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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到凌晨三点多,赏南才从警察局离开,那边有监控,但死角颇多,几个二流子挑的正好是监控死角,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赏南只能说自己的猫能认出嫌疑人,几个警察将信将疑,换了几处监控。

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参与这种事情,但赏南的话他会听两句,在那几个丑陋的人类出现的时候,它用爪子拍了下电脑屏幕。

“明天有结果了我会通知您,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报警,”警察说道,“这老头家里还有个老伴儿,常年要吃药,真是伤脑筋。”

赏南怀里抱着猫,从警车上下来,一走进小区下面的公园,黑猫就从赏南怀里跳下来,换成人类形态行走在赏南身边。

“这种事情,你都会帮忙吗?”诧疑惑道。

赏南双手揣在兜里,“看见的话,会帮一下。”

诧以前没遇见过这样的人类,他觉得赏南不一定是人类。

赏南走着,脖子突然被掐住,从后面被掐住,他甚至都来不及惊呼,就被带进了身后男生的怀里,坚硬的胸膛撞击得赏南后背生疼,他叫不住疼来,嘴巴被捂住,少年冰冷宽厚的手掌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少年直接将人搂进了草丛,他将赏南按在树干上,极其认真地查看着赏南的身体各个部位——眼睛,鼻梁,嘴巴,口腔,脖子,胸膛,双腿,双腿之间……

他没有任何想要冒犯赏南的意思,准确来说,他都不知道什么是冒犯,他的力气是赏南无法想象更加无法反抗的大,单凭一只手,赏南就被完全控制得无法动弹。

赏南挣扎得气喘吁吁,眼泪不受控制得滑下来。

这到底是养了个什么玩意儿啊!

是人类没错,少年起身,它认真端详着赏南,“哥,你太少见了,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类。”

赏南衣服被它翻得乱七八糟,毛衣都被扯开了线,羽绒服里的鸭绒跑出来一大堆,裤子也被扒了下来。

“我也是,”赏南气红了眼睛,挣扎着从草地上爬起来,“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怪物。”

诧盯着赏南整理自己的动作,裤子提上去的时候,屁股弹了一下。

“行了,先回家吧。”赏南掠过他,直接往前走。

诧跟上去,家?

“家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吗?”

“我们一起住的地方,就是家。”

诧看着赏南的背影,反复咀嚼着对方的回答,我们一起住的地方就是家,他和赏南一起住的地方就是家,他以前没有家,因为没有赏南,现在有了。

在喷泉池子旁边的时候,他抬头准确无误地看向还亮着灯的那一层楼,那里就是他的家。

诧的心内慢慢滋生出喜悦的情绪,他以前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情绪,哪怕是从垃圾桶里捡到最新鲜的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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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在洗手间,在身上看见了好几处红痕,不出意外,也不可能是别人,这一定是诧挠的,虽然看着是人类的手指,可下手怎么就那么重?

赏南看着自己腰腹和膝腿上的挠痕,碰上热水甚至火辣辣的疼,穿衣服时若被布料蹭到,也会疼。

所以在诧试图跟着自己进卧室的时候,赏南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卧室门,并且反锁。

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房间里出现抓挠的声音,持续了七八分钟,越来越重。

赏南在床上翻来覆去,无可奈何地坐了起来,掀开眼罩,看向门口的方向:虽然不是猫,但被关在外面就挠门的习惯却一样。

也就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在赏南准备去开门的时候,房门下方,一节爪子伸了进来,它用力一钩,那块门板掉了下来。

黑猫蹲在门口,甩着尾巴。

赏南看着门底下那个大洞,重新戴上眼罩,“外面沙发上可以睡。”

四周寂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赏南睡意全无,仔细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然听不见声音,可是手边床垫凹陷下去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