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2页)

他也不奢求太多,好歹让他能去外面自由呼吸两口气啊。

思及此处,宋修文泪流满面。

想想他刚穿越的时候,何等雄心壮志啊,当时的他哪里能料到,自己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卑微的地步,竟连做梦都不敢做大了。

这他爹的,也太心酸了。

宋修文痛苦的把自个儿缩成一团,然后把平生经历过的所有痛苦的事都想了一遍。

他开头还是装的,但一想到在长公主府里不可言说、难以启齿的痛,倒是真情实感的大哭了起来。

那叫一个泣不可仰,泪干肠断,真是闻者心伤,听者泪流。

引得庄晟频频往这处看过来。

庄晟还是没能认出这就是“名传天下”的宋驸马。

他只觉得这人好吵:“你能不能别哭了?”

宋修文边哭边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公子,我也不想哭,但想起家中眼瞎的老母,念及她老人家寿辰在即,我却不能为她再弹一曲潇湘水云了。”

“娘啊,是儿子不孝啊!”他哭天抢地,一注注眼泪在脏兮兮的脸上滑出两道滑稽的痕迹。

庄晟冷眼中暗含不屑,“你要真惦记你母亲,也不会作恶作到大理寺来了。假孝假义,做张做势。”

“非也非也!公子不知,我是被冤枉的。”

男人是很懂男人的,宋修文便哭着给庄晟讲了一个冤大头老实男成亲之后,被妻子和奸夫诬赖入狱,前程尽毁的故事。

宋修文哄姑娘练出来的那张嘴,能说会道,那一字儿一句儿的从他嘴巴里冒出来,就跟加了悲情背景乐一样,把情绪氛围烘托得恰到好处。

庄晟果不其然共情了,冷着脸气甩了袖子:“这种女人,实在可恶至极!”好在他的吟儿不是这样的女人,他也不会像这个男人一般愚蠢。

“小人看公子玉质金相,大才槃槃 ,必不会在这牢里久留,小人想请公子帮我一个忙,这是我毕生的请求,还请公子答应我吧!”

宋修文砰的一下双膝跪地,咚咚咚的连着叩头哭呼。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给元福昌另找丈夫,他也是豁出去了。

庄晟冷脸上也不由动容,再加作为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同情可怜心理,迟疑犹豫了许久,想着大家都是男人,帮一把也无不可,左右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终是答应了他这所谓的“毕生”的请求。

替宋修文在他“老娘”寿辰那一天,给他“老娘”送点心弹琴。

他哪里晓得,那“老娘”就是福昌长公主,那院子是元福昌为了体验民间生活买下的住处。

正如宋修文所料,这个送上门儿的男人,气质模样正如当年的他,正撞在元福昌的心巴上。

她果然看中眼了。

使了手下一查身份,才知道原来是永城侯府庄家的二公子,当下没有婚约在身,且洁身自好,房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元福昌闻说后,越中意了。

宋修文在她的人生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一般的男人她看见了就想吐,就得这样干干净净的,才合她的心。

但庄晟是侯府公子,不是那么好弄进府里的。

她得想个办法。

元福昌是什么人?庆明帝的亲妹。这对兄妹骨子里的性子是如出一辙的。

她可是能给自家驸马纳一屋子兽妾的狠人。

只要能达成目的,她才不在乎使什么手段。

庄晟的裤子还真就是她叫人偷的。

这是她从一些下作男人那里得来的灵感。得了女儿家的贴身物件,就能污了女儿家的名声清白。

这事儿,她也能干啊。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福昌长公主!

本来那些男人们的亵裤没什么花样,都长得差不多,想拿做证据说是庄晟的,还得费好一番的解释。

熟料庄晟这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有在裤头上绣字的好习惯,倒是大大方便了她行动,省了她好些麻烦。

至于邻居听见的夜里的动静,也是元福昌特意安排手下弄出来给人听的。就为了当个佐证,以保万无一失。

庄晟,她势在必得。

嗯,她确实成功了。

沈云西靠在卫邵身边,把脸埋在他肩上,抿着唇笑个不停。

而这会儿的长公主府里,听完庄晟解释的元福昌,倏忽一笑,红唇轻吐:“我又不是傻子,早就知道你送上门儿来有古怪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这并不耽误本宫纳你进门儿啊。”

她漫条斯理的从狐皮铺垫的黄花梨木长榻上支起身来,“来都来了,正好本宫准备挑人就寝了,他们都要过来,不如就先把家里头的人都认一认吧。”

元福昌一扬脸,夏荷便拍了拍手。不多时,门外有脚步声响,长公主的男侍们鱼贯而入。

横三竖十二,足足三十六人。

“还不快来见过侧驸马。”元福昌指向庄晟,众人便顺从乖巧的侧身,向其行礼。

“见过侧驸马。”声音响亮整齐,响彻了内堂。

庄晟被多人场面给震住了,还没回过神,又听元福昌吃了一口茶,才道:“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兄弟了,一定要和睦相处,可知晓?”

众人忙都回答是。

元福昌这才笑盈盈的对庄晟道:“听这声儿热闹吧。等你进了府来,就更热闹了,兄弟多就是这点儿好。”

庄晟:“……”他一点儿不需要这个“好”!

“但多了也有心烦的地方。”元福昌蹙了蹙眉,摇头说:“人多了,总容易挑花眼。不如这样吧……”

她笑着招了招手:“庄郎,来,你来替本宫挑选,看选哪个今晚侍奉本宫比较合适。”

“府里驸马不在,你作为侧驸马便是大哥,总要学着做个贤夫,为本宫分忧的。”

大哥、贤夫……

庄晟脸彻底绿了。

他是男人啊,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儿,他怎么能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