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无限流世界(第2/3页)

分尸的目的是为了让人投胎?你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什么,简直荒谬。

谭暄冷笑一声:“这话你们也信?这大师别是个江湖骗子吧。”

其他玩家却不这么想,责备地看了谭暄一眼,光头用过来人的口气无奈道:“小老弟少见多怪,人家大师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还大师,哪来的正经大师会用这么恶毒的办法。

无语地抚住额头,谭暄冷静指出最坏可能:“你们也不想想,这个副本的最大boss就是厉鬼。如果这么做惹恼了他,我们怎么办?”

其他几个人沉默,良久,刀疤女缓缓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知道的、可能逃生的法子。”

的确,这次的副本死亡率太高,现在是第三天的清晨,所有玩家只剩下不到四十个,在这里留下的每一分钟,都可能发生意外。

他们每个人都很想通关离开,越快越好。

病秧子死气沉沉地附和:“上个副本我就遇见类似的情况,因为没有相信NPC,最后死得只剩下我一个人。”

谭暄当然知道,很多时候,NPC的话是必须听信的。只是别的还好,这个分尸而埋的法子实在是阴损,最重要的是一旦使用,就无法回头。

几个玩家的意见没有达成统一,顿时陷入僵局。

早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不赶紧做出决定,就是在平白无故浪费安全时间。最后刀疤女一锤定音:“挖都挖了,先挖出来再说,看看这个叫凌夜的人尸体现在怎么样。”

这话倒也没什么问题,时间紧迫,几个人开始动手,留下病秧子看管着两个富二代。

新鲜湿润的泥土被大片挖出,从一张手掌逐渐到手臂,再到肩膀,最后是头颅。

很快,这具尸体彻底出现在他们面前。

尸身出乎意料的完整,完全没有腐烂的痕迹。男生紧闭着眼,面貌英挺而优越,从头发到眼睫毛都保存完好,根根可见。

除了没有呼吸,皮肤青白以外,他简直像是睡着了,沾满黑色泥土的嘴角还带着诡异的微笑。

这具尸体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玩家们纷纷皱眉,身后两个心里有鬼的富二代更是吓得失声惨叫,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空气中一股尿骚味传来。

病秧子捂住鼻子,嫌弃地远离两个男生,阴森森地讥笑道:“你们比死人还难闻。”

富二代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带着哭腔颤巍巍道:“大师说对了,他就是厉鬼!你们要帮我赶紧把他封印了,不能让他继续为祸四方啊!”

刀疤女懒得搭理他们,皱眉观察,发现这尸体旁边半只虫子都没有,更别说杂草树木。

因为这具尸体的存在,这片土地好像成了死地,新鲜怪异的泥土气息萦绕鼻尖,连灵魂都闻到了腐朽的气味。

突然,尸体冷不丁睁开一只空洞漆黑的眼,直勾勾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

下意识后退一步摆出防御姿势,刀疤女再看过去,那具尸体又毫无异样地闭着眼,唇角勾起,一切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即使经历过十几个副本,刀疤女还是后颈发毛。

她平复心神,才继续动作,却没注意到,刚刚还满脸煞气的光头陡然沉默,目光直愣愣落在那具青白色的尸身上。

他的眼白消失一瞬,双眼变成漆黑,又恢复正常,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异样。

时间所剩不多,几人先把尸体彻底从泥土里刨出来,藏进大礼堂后的器材室,然后匆匆返回各自的教学楼。

回到教室,应对着任课老师的种种刁难,谭暄总是心神不宁。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凌夜的尸体最合适,却总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妙预感。

也许是从找到尸体,再到发现解决办法都太过轻易,逃生游戏真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起码谭暄不信。

好不容易熬过几节课,还好现在有关上课的规则已经彻底清晰,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趁着晚饭时间,谭暄匆匆返回大礼堂,本来想继续商议,但走进器材室,却只看见地面上残留的泥土颗粒,以及站在一旁目露震惊的刀疤女。

倒抽一口冷气,不妙的预感让心跳加快,谭暄厉声问:“尸体呢?”

刀疤女脸色也很难看:“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这里就什么也不剩了。”

另外两个男玩家也不见踪影,几乎是瞬间,谭暄就想到那个大师出的驱煞办法。

——糟糕。

他咬牙切齿地低骂两句,立刻转身冲出大礼堂,刀疤女紧随其后。

偌大的明德校园,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根本不知道那几个男人去了哪里,只能去他们可能去的、阳气重的地方大海捞针。

也不知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等谭暄找到高三教学楼的天台时,恰好撞上两个富二代。

天台上有个很高的蓄水池,他俩站在蓄水池边缘,狼狈不堪,身上满是不知污血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一团狼藉。

望见那颗被提在手里的头颅,谭暄脊背生寒:“你们——真的把他分尸了?!”

两个男生早已不人不鬼,他们对谭暄的呼喊充耳不闻,涕泗横流,近乎虔诚地捧着头颅念念有词:“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活下去,求求你放过我吧,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你安心去投胎吧,求求你了!”

他将那颗头颅重重扔进天台上的蓄水池,扑通一声,那张沉睡的面孔重重的沉底。

谭暄浑身发寒,咬牙低声道:“……两个疯子。”

头颅咕噜咕噜沉到底,什么也没发生。

以为自己彻底得救了,两个富二代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近乎癫狂地又哭又笑,笑容却在下一秒凝固。

几乎是瞬间,变故陡生。

挂在男生胸口的玉佛碎裂成极小的齑粉,瞳孔骤缩成点,谭暄下意识紧闭上眼。

脸颊略微一热,有一串鲜红的血迸溅上来,鼻尖传来新鲜的血腥气。

——刚刚还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两个男生,就这样在他眼前化成了一滩交融的血水。

像是有万鬼在耳边凄厉哭嚎,仅仅一瞬间,他就口鼻出血。

天旋地转,谭暄昏死的前一秒,后悔莫及地想:那个所谓的大师,果然在说谎。

这根本不是什么化解煞气,而是让死者怨气越发浓郁的禁术。

厉鬼,要彻底挣脱束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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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燃灰刚出食堂,困惑地抬起脸,望向天边。

怎么突然阴天了?

像是风云突变,不远处的天边积聚起盘亘的阴云,沉甸甸几乎要压到地面,画面压抑到极点。

狂风吹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言晔陪在燃灰身边,浅色的瞳孔缓缓放大,薄唇抿成一条凝重的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