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来呀,造作啊(第2/3页)
老国公心情也很好,乐呵呵地将他扶起来,连道几声“佳儿佳婿”。
白母以前没见过袭绿柳,如今看清后,终于长出一口气。
如此相貌,配她女儿,倒也不委屈。
于是立马乐颠颠的将女儿的手,和新姑爷的手放在一起。
袭绿柳感受到掌中细腻的手感,一个激灵。
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碰女孩子的手……
强作镇定,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说句心里话,他现在还是有点懵懵的。
以前当然也幻想过娶老婆,可就算是幻想,也不过幻想找个相貌齐整的丫头就行了,哪想到有一天能娶公府小姐啊!
胆战心惊地握住新娘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捏坏了。
然而他越紧张,越怕出问题,就越出问题。
起身下阶时,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新娘的裙摆,新娘当即向着他栽去。
袭绿柳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在众人惊呼声中,将人搂在怀里。
因为这个变故,新娘手中的扇子松了一下,珠帘掩映中,露出一双通红又惊慌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袭绿柳:……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新娘身边的陪嫁丫鬟,使劲叫他:“姑爷!姑爷!该上轿了!”
袭绿柳回神,就见一个身材娇小,活泼机灵的小丫头,捂着嘴对他揶揄的笑。
而新娘早就站好了身子,用扇子严丝合缝的遮住脸,扭过头去不看他。
袭绿柳回想着刚才那一幕,缓缓回过神来,立时结结巴巴道:“对!对!对!上轿!上轿!”
本来苦练多时,挺直的腰板,又不知不觉躬了下去,双手捧着新娘的手,眼睛死死盯着,小心下阶。
惹得新娘身边的陪嫁丫鬟,又是一阵憋闷的笑声。
将新娘送上轿后,袭绿柳只觉得汗都要出来了,抬手擦擦额头。
那小丫头又是掩唇一笑:“姑爷!上马吧!”
袭绿柳感觉自己可能喝醉了,晕乎乎的应是,在一帮人的簇拥下,晕乎乎的翻身上马。
等送亲的队伍,走出很长一段距离,他才彻底回过神来。
而等回过神来,脑海里就只剩了一个念头——
卧槽!卧槽!卧槽!
迎亲队伍,会沿路抛洒喜钱,所以路边早就挤满了贺亲,抢喜钱的人。
来的时候,袭绿柳还有心思,装腔作势地对着众人拱手。
而现在,他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这条迎亲的路,为什么那么长啊!
……
袭绿柳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拜完堂,然后把无关的人赶走。
然而不可能的,今天主婚的,是皇上和他大姐。
有了皇上在,就算是袭母,也得退居二线,在下首站着。
满庭院都是朝中重臣,默不作声地等候着。
袭绿柳呲着的个大牙,终于收敛了一些,握着新妇的手,一起跪在皇上娘娘身前。
袭红蕊看着她弟,出去时雄赳赳气昂昂,回来时只知道傻乐的样子,就知道白怜儿,已经瞬间将她弟拿下了。
她就说嘛,凭白怜儿终极恶毒女配的手段,她那个傻缺弟弟,怎么可能扛得住一击。
两对新人,在袭绿柳控制不住的傻乐中,齐齐拜完了皇上娘娘和天地。
崇文帝趁新人低头的间隙,不动声色地抬起下巴,冲着袭绿柳的方向抬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袭红蕊,示意:看你弟。
袭红蕊:……
这么严肃的场合,不适合动作太大,只能撇过头去,不动声色翻了一个白眼。
崇文帝顿时忍不住笑的更大声了。
袭绿柳抬头看向上首的崇文帝,满脸都写着开心。
他的皇帝姐夫,对他也太关心了吧,他娶媳妇,他这么开心的吗?
利索的拜完堂,各说了几句吉祥话,新娘就被送到了新房。
袭绿柳的心已经快要飞走了,但是不行,他必须留下来招待宾客,而今天的宾客,来头可太大了。
左右二相打头,其他文武依次序坐,明明是喜气洋洋的场合,但感觉已经成了第二个朝堂。
这种场子,袭绿柳是绝对不可能镇的住的,于是袭红蕊笑吟吟道:“感谢各位大人来捧我弟弟的场,今天不论君臣,只论亲疏,各位大人一定要尽兴。”
有皇上在,断轮不到一个后宫妇人主持宴席,但众人看向上首的崇文帝,却只是不声不响的笑着,活像一尊佛爷,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众臣相视一眼,很快人群中就响起了一片快乐的声音,当先有几个大臣陆续站起来,口若悬河的说起了吉祥话,把气氛炒热。
袭红蕊握紧的拳头直哆嗦,却在此时,一只稳健的大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袭红蕊转头,就见崇文帝笑吟吟看着她,眼中盛满温柔的鼓励。
袭红蕊攥紧的手指,一点点伸开,转头看向他,好似找到了力量。
转头,直接反客为主,搂着崇文帝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
在底下的那个官员说到精彩的地方时,掩唇爽朗一笑,毫不顾忌的跟下首的官员答起腔来。
那人反应很快,立刻舌灿莲花,将皇上娘娘和新人,一起赞扬了一个遍。
因着本来就是一个非正式的喜宴场合,袭红蕊搂着崇文帝的胳膊,大方的和脱下官衣的朝臣说着家常话,群臣也不好说什么。
人群中有暴脾气,想要爆发,被他身边的同僚,不动声色按住的。
有平静如水,气定神闲任周围纷纷扰扰的。
还有转悠着眼睛,不停观察皇上和同僚的。
当然也有迫不及待,向新娘娘献媚的。
百种人,百种反应,百种神情。
这就是盘踞在这个王朝顶端,最顶尖的掌权者们,袭红蕊第一次在这么个不严肃的场合,和他们不严肃的直接面对面了。
袭红蕊在欢笑的间隙,将视线逡巡在每个人脸上,品味着他们脸上的每一分神情,和每一个互相交汇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垂下眼眸。
好像,也只是人而已。
其实,在袭红蕊第一次踏进上书房时,弹劾的奏折就雪花也似的飞来,这是朝臣对皇帝的第一次试探。
崇文帝只是平静地看着,然后平静地笑了笑:“焉敢窥测朕后宫家事?”
一句话,瞬间让进言的人瘫倒在地。
大齐虽不杀言官,但凭这一句,就可以绝了他的仕途。
回头看向其他大臣,他们不动声色,目不斜视,事不关己。
所以他只能咬牙认命。
从他被推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了是一颗被抛弃的棋子,没人会可怜他,只能乞求上天,让他躲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