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裴铮,我要回家了(第2/3页)

裴铮如何不知母亲说的后果是什么,若朝朝当真是被贼人掳走,报官于她有害无益。

无论贼人是求财还是求色,她的名声是要毁于一旦的。

裴铮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去审问人,他迫切的想知道在朝朝的身上究竟出了什么事,甚至也不用旁人去请,亲自去大理寺府衙找荀烈。

阮氏拦不住他,只能随他去,不过是让福财和福全小心的照顾着裴铮,若有什么事只管来报。

阮氏目送着裴铮离开,不多时张嬷嬷却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夫人,小少爷醒了。”

阮氏收起了惆怅,接过了张嬷嬷怀里的孩子,强打起精神来说道,“孩子还小,日后莫要抱出来吹风。”

她看着怀中的孩子,眼眸里染上不少的温柔,对朝朝便多了一些怜惜,让张嬷嬷继续加派人手寻找。

荀烈原本正在大理寺府衙处理公务,咋一听到门房说裴铮找他,还以为是好友回京特意找他去下馆子。

结果刚出衙门,就被裴铮拽上马车。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裴铮让他看一间走水的屋子,“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寻我,就是叫我看这个?”

裴铮点点头。

荀烈满脑子都是美酒佳肴,结果瞧见这个,心里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但面前这屋子被损毁的不成样子,瞧着裴铮那着急模样,肯定是着急的。

荀烈便收敛起了惊讶,面上露出几分正经,“这屋子怎么了,你想知道什么?”

荀烈并不记得这几日京兆府有上报私宅走水的案子。

“你只管去查,查到什么全部告诉我,查仔细些。”裴铮的心里很乱,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东西都已经被烧的差不多,裴铮自己根本看不出,只能求助荀烈。

荀烈脱了外袍,让人帮忙把袖子绑起,便走进屋子里去查探。

里头的一些痕迹早就已经被破坏,是后头才被人保护起来的,虽然没有太大的用,但聊胜于无。

荀烈一直在里头待了很久才走出来,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中衣裳更是黑得一塌糊涂,“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问吧。”

荀烈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惨,若是平时裴铮也许还会有些恻隐之心,但这回儿他已经无暇顾及,只来得及递上水壶,“里头的人可是被人掳走的?”

“不是,她自己走的。”荀烈接过一旁的水壶,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他抹了抹脸,异常肯定的说道。

“你说什么?”裴铮不敢相信的看着荀烈,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确定?”

“对。”荀烈刚从大理寺衙门出来就被裴铮给薅了过来,这会儿累得脑子都有些不好使,压根没有注意到裴铮的脸色,只是尽职尽责的说着自己发现的事情。

“她是自己走的,火也是她自己放的,而且放的位置都很巧妙,可以很快的点燃。”

“她把门从里头拴上,窗户也是拴上的,应该是先将灯油浇在窗户上烧坏了窗户,等窗户整个儿脱落,才跳窗出去的,窗台上的脚印是之后留下的。可这个时候火势已经烧的特别大,自然所有人都以为,屋子里是没人的。因为窗户实实在在是被烧坏的。”

若非是不合时宜,荀烈都要夸赞一句厉害。

这胆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但是裴铮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奇差无比。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也许是朝朝出了意外,也许她是被贼人掳走,裴铮想着若是她被贼人掳走,他定会去报官。

名声之事,总是比不上性命更重要。

结果呢?

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耳光,她不是出了意外,而是自己离开的,甚至为了离开还要放火烧屋子。

甚至还将门窗都拴上,想出这样的法子。

她知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多危险?

知不知道要是有个万一,她真的会出事。

“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荀烈单手搭在裴铮的肩上,小声的跟他说话,“这地方是你们家的庄子吧?那什么…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

福财和福全在一旁听着,只恨不得去把荀大人的嘴给缝上,这说点什么不好?

简PanPan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荀烈见众人脸色有异,只觉得有点委屈,若他是个傻子也就罢了,这事儿自己消化消化也能过去。

最要命的是荀烈还不是个蠢货,很快就猜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难不成,难不成是…”

他急急忙忙的捂住自己的嘴,什么话都不敢说。

荀烈已经猜测到这件事情到底和谁有关,联想起自己勘察到的证据,只恨不得这会儿快点消失,“我…我衙门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荀烈忙不迭的想溜,但看见裴铮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委实狠不下心,“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裴铮缓缓的摇头,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她但凡有离开的打算,一定会有迹象,你就一点也没发觉?”

荀烈的话就像是尖刀一般的扎进裴铮的心里,他若是有所察觉,事情也不会闹到这般地步。

他离开的时候,朝朝还是好好的。

裴铮想着荀烈说的话,径直走到马车前要将马匹卸下来,荀烈看穿他的打算。好说歹说才拦住他要在闹市纵马的念头,“你是疯了不成?就算陛下再宠你,你敢当街纵马依旧是要下狱的。”

“你若是被关个三五日,还要去那里找人?”

裴铮被这句话劝住,这才乖乖的和荀烈一起坐马车。

回府之后,裴铮立刻赶往川舒苑,发了疯似的在西苑翻翻找找,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朝朝的东西是那么的少。

妆奁里的步摇和胭脂水粉,她一件都没有带走。

一眼就能望得到头,都是他送的。

衣橱里面放着的不过是一些寻常衣物,都是来到京城之后,他命人置办的。

倒是她从前带来的那些都已经不见。

随着逐渐的翻找,裴铮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难看,因为他发现,他送给朝朝的东西,几乎都在,甚至还有风干的糖人。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在一个箱笼的最底下,裴铮翻出了一套春衫,很熟悉的颜色,是朝朝给他做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那儿,上头有一个荷包,是他当初随手画下的画。

朝朝说,一定会将这荷包绣出来。

他并没有等到这个荷包,可裴铮没有太在意,想着她若是不想绣,也没有关系,只要她高兴就好。

原来这个荷包,早就已经绣好了吗?

为何不早些给他?

裴铮缓缓的打开荷包,发现了里头还有一张纸条,是朝朝的字迹,她早就已经会写字,早已经不是那歪歪扭扭的笔画。

纸张上的字很是好看,端庄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