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温柔(第2/2页)
俱乐部的经理为维系客户,一个劲儿地让女生跟徐墨谦道歉,闹得正厉害时,两个黑衣保镖突然出现,把徐墨谦按在车前的引擎盖上,迎头浇了他一脸纯净水,让他冷静冷静。
保镖力气极大,徐墨谦动弹不得,挣扎时,一辆阿斯顿马丁缓缓开过来。主驾那侧车窗半降,里头的人只露一线侧脸,轮廓贵气而清隽,气质绝佳。
无论车子还是人,都让徐墨谦和他朋友看傻了眼。
有人嘀咕一句:“我曹,这款车型我只在车展上见过……”
赛道经理语气谄媚地叫那人周少,徐墨谦脑袋里闪过一个名字,脸色霎时一变。
那人根本没下车,让保镖把闹事的徐墨谦从赛道上赶了出去。徐墨谦心里也怯,表面上却咬牙硬撑,叫嚣着让经理把那人叫来,他有话要说!
经理只是笑,边笑边说:“徐先生,出来玩是为了开心,没必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毕竟天外有天。您以为呢?”
徐墨谦怎么会不懂,就像他的车跟那辆阿斯顿马丁,根本没有可比性。
类似的剧情今天再度上演,周砚浔甚至没用保镖,亲自上手,徐墨谦隐隐觉察他闯祸闯大了,无论是谈斯宁,还是那个叫不出名字的女孩,他都不该招惹。
徐墨谦捂着流血的脑袋连连讨饶,周砚浔压着脾气,按着徐墨谦的脖子让他闭嘴,又让夜店经理另开一间干净的包厢,叮嘱沈伽霖先把两个女孩子带走。
说这些话时,周砚浔一直背对书燃,也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看见徐墨谦满脸是血的狰狞德行。
另一个房间有阳台,窗子开着,寒风凛冽地吹,空气洁净而冰冷。
进来后,谈斯宁直奔卫生间,扶着洗手池吐得一塌糊涂。
书燃心细,站在旁边帮她撩起垂落的长发,掌心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折腾这么久,药劲儿散了不少,谈斯宁的眼睛逐渐清明,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脸,之后看着书燃的眼睛,对她说了声:“今天谢谢你了。”
沈伽霖问书燃怎么会和谈斯宁在一块儿,书燃解释说偶然碰见,她看到谈斯宁状态不对,跟了过来,刚好撞见包厢里的那一幕。
周砚浔和徐墨谦还留在另一间包厢里,书燃有点担心,频频朝门口张望。
沈伽霖咬着根烟,站姿有点痞,对书燃说:“别担心,浔哥就是跟那小子讲讲道理,他心里有数,不会下死手。不过——”
话音倏地一转。
书燃立即看过去。
沈伽霖耸了耸肩,“这事儿梁哥已经知道,他在深市出差,正往回赶呢。等他回来,徐墨谦是个什么下场,我就说不准了。”
书燃没见过梁陆东,不太明白沈伽霖为什么要提到这个人。谈斯宁却突然暴躁,抓起台子上的花瓶往沈伽霖的方向砸。
瓶子摔得粉碎,谈斯宁哑声说:“让姓梁的滚,我的事轮不到他来管!”
怨气远远大于怒气。
有种虚张声势的味道。
书燃扶着谈斯宁在沙发上坐下,递了瓶纯净水给她,问她要不要去医院。
谈斯宁后脑抵着椅背,细细的手指盖在眼睛上,语气很倔地说:“不去,死不了。”
“这鬼见愁的犟脾气,”沈伽霖笑了声,又叹了口气,“还好你及时给浔哥打了通电话,不然,后果我都不敢想。徐墨谦这垃圾,脑袋里装的可能是琥珀核桃仁,什么下作的手段都敢用,不知天高地厚!”
书燃忽然抬头,看向宋裴裴:“不是你把周砚浔叫来的吗?”
宋裴裴一愣,“不是啊。你上楼之后一直没下来,都过去五六分钟了,我有点担心,正要报警,就看见周砚浔带人进来……”
书燃心跳一沉,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慢慢握紧——
周砚浔没有接她打过去的电话,一通都没接,却接了谈斯宁的。
换句换说,他气势汹汹地赶来,发那么大的火,都是为了谈斯宁。
怎么忘了呢,谈斯宁说过的,他们是青梅竹马,就像她和小严那样。
这一晚,书燃撞见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和周砚浔有关,千丝万缕的关联,程沫、谈斯宁,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浴室里摔碎的手机……
即便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做,心口的酸悸依然无法忽视。
气闷的感觉郁结着,逼得眼睛都泛红。
谈斯宁脑袋还晕乎着,自顾不暇,没注意书燃神色变化,倒是沈伽霖,难得精明一回,立即说:“嫂子,你别误会啊,宁宁跟浔哥纯纯兄妹情,宁宁喜欢的是……反正不是浔哥,真不是!”
书燃没做声,睫毛垂下来,挡住眼底的情绪。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多到让她第一次觉得谈恋爱好累。
喜欢一个人,也好累。
桌子上摆着几瓶酒,书燃分不清是金方还是黑方,伸手拿过来,给自己到了半杯,仰头喝尽。酒气入口浓烈,呛得她不住地咳嗽。
沈伽霖和宋裴裴齐齐吓了一跳。
宋裴裴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拦她:“傻子,这是威士忌,冲得要命,你当是冰红茶能解渴呢!”
书燃避开宋裴裴的动作,赌气似的说:“我就要喝这个!”
说完,她又咽下小半杯,再次被呛住,咳得脊背都弯了,像只生病的小猫。
宋裴裴看不下去,“谁让你不痛快就去找他吵一架,打他、骂他,干什么都行,何必折磨自己!”
周砚浔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场面——
谈斯宁盖着书燃的外套,在沙发上睡着,书燃抱着半瓶威士忌,大口吞咽着,眼圈被酒气醺得发红,泛着涟漪似的水光。
宋裴裴坐在书燃身旁,摸着她的头发和脸颊,对她说了句什么。书燃湿着一双眼睛,只摇头,不做声,神色里的委屈轻轻薄薄,同时,又格外鲜明。
沈伽霖最先看到他,叫了声:“浔哥。”
周砚浔视线一直停在书燃身上,他盯着她,慢慢走来过来,开口时声线紧绷,好像在竭力压抑情绪。
“这是在干什么?”他冷声,“心里不痛快?想买醉?”
书燃抬眸,视线与他对上,用一种平静而苍白的语调,“我想查你手机,给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