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温柔(第2/3页)
“因为我想见你,特别想,”书燃脱口而出,睫毛湿漉漉的,不安地颤,“又没有勇气联系你,就想到虞亦这儿碰碰运气。”
说话的同时,书燃拉着周砚浔,让他贴她更近。
周砚浔顺着那股力道,双手撑在在书燃身侧,按在盥洗台的台面上。
书燃腰背抵着台子的边沿,有点硌,她顾不得那些,指腹沿着周砚浔的手臂慢慢移动,向上,一直他肩膀那儿,半搂半抱似的搭着他。
距离近到不能再近,两个人同时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很热,有些烫。
书燃喘着气,心脏剧烈跳动,她看着周砚浔的眼睛,看着他的鼻梁和唇,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借着酒劲儿,借着夜色与冲动,心里话一股脑地涌出来——
“我见过谈斯宁了,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了。”书燃眼神很温柔,还有些伤感,声音轻飘飘的,“周砚浔,我从来没有不爱你。我故意跟你讲樊晓荔的故事,讲我是为了报复才接近你,试图扭曲这段感情,让它变得不堪。可是,不管如何丑化,一见到你,我还是会心动,还是喜欢。”
“那个时候,我状态很糟糕,所有情绪都是阴暗的,跳不出来。心里越喜欢你,喜欢得越深,越觉得愧对小严,愧对我仅有的亲人。那种扭曲的状态,快把我撕碎,所以,我逃了,逃出去,想换个环境。”
小房间不通风,温度偏高。
书燃头发很湿,眼睛也是,她呼吸着,胸口起伏得厉害,另一条手臂也抬起来,双手揽着周砚浔的脖子,贴到他耳边,细细软软的,低语着。
“新环境里没有你,但是,你在我心里,谁都取代不了。刚出去的时候,处处不习惯,我把你写给我的小纸条放在钱包里,随身带着,它不在我身边,我会很不安。那时候,我每天都在哭,不睡觉,很少吃东西,反复看我们发过的消息,拍过的照片,从白天都黑夜,一直看,看到电量耗光,手机关机。”
说到这儿,书燃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
她额头抵在周砚浔的脖颈处,揽着他,嘴唇偶尔碰到他的皮肤,似吻又非吻,格外磨人,磨得手心里出了汗,脊背也是。
气氛潮热着,也纠缠着。
书燃身上有酒气,醇而烈,很醉人。理智彻底蒸发,什么顾不得了,只想把心里话说给他听,每一个字,每一件事,都亲口说清楚。
不隐瞒,不掩饰,坦坦荡荡的爱,真挚赤诚的爱。
他应该得到这样的爱,也配得上这样的爱。
“后来,读书的时候,我遇到一个女同学,也是华人,她叫郑钰星。我主动接近她,跟她做朋友。她问我,为什么总是对她好,我告诉她,我喜欢她的名字。”
“她的姓名缩写,跟你的是一样的,我第一次看到就觉得喜欢。不论距离多远,分开多久,我总是喜欢你,没办法戒断。”
灯光很亮,房间外,音乐声节奏震颤。
书燃的身体被周砚浔抵在盥洗台前,动弹不得。
她呼吸着,温度灼热,头发上有很好闻的香味儿。湿淋淋的指腹碰到周砚浔的耳朵,之后,沿着侧脸的弧度到他唇边,轻轻摩挲了下。
也许是酒劲儿没退,血液躁得不行,她特别想要,想要碰到他,更想亲吻他。
可是,他看上去那么不好接近,高傲而冷淡,面无表情,书燃心口涩得厉害,怯懦的意味全写在眼睛里。
她仰头看他,咬着唇,“你一定觉得我在说谎,那么想你,那么爱你,为什么不联系你……”
“因为我不敢,我不敢回头。”书燃声音很轻,带了点鼻音,“我怕我回头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有了新生活。如果是那样,我该怎么办啊。”
“我该怎么办啊……”
爱能让人勇敢,也能让人懦弱,一旦懦弱,就会步步犹豫,步步错。
周砚浔始终沉默着,直到这时,忽然有了动作。
他单手捏住书燃的脸颊,神色中有种浮于表面的凶狠,一触即溃似的,哑声说:“你喝醉了,对吧?只有喝醉,你才会对我说好听话,拿我当三岁的孩子哄?”
“是喝了酒,”书燃有些喘不过气,眼睛看着他,一瞬不瞬的,“但是,没有醉。我在做什么,我很清楚。”
“这些话,早该说给你听的,我一直缺了点勇气,瞻前顾后,是我不好。”
书燃没有低头,同他对视着,手指却滑下去,先到他手心里,轻轻碰了碰,又到他手腕那儿,将腕表推移开。
她终于摸到——
那道疤,又长又深,碎玻璃割出来的。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世界上再也没有周砚浔。
书燃眼睛猛地一湿,心口尖锐的痛,整个人像脱了水,虚得厉害,可情绪又堵在那儿,一面紧绷,一面又无力。
特别难受。
也终于明白谈斯宁形容的那种状态——一直哭,一直哭,越想越怕,怕到发抖。
“是我不好,”书燃眼眶里蓄满了泪,她咬着唇,断断续续的话音和哽咽,“不是你把厄运带给我……是我把委屈带给你……”
“我明明最舍不得你受委屈,却偏偏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那么多……”
话音落地的那瞬,周砚浔忽然低头,斜着靠过来,不容拒绝地吻,落在书燃唇上,揉得她发痛,又痛又热。
书燃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泪水还坠在睫毛上,模糊着视线。她下意识地环起手臂,揽住周砚浔的脖颈,接着,她腰间一重,身形猛地一提,周砚浔将她抱起来,放在盥洗台上。
随着那个动作,吻一下子变好深,深到呼吸全都碎了,书燃不由地张开嘴巴,吞咽了记。
绾发的夹子掉下去,长发散在她背上,贴着皮肤,软而痒,触感磨人。她胸口起伏得厉害,身段也软,周砚浔故意的,往深了去吻,书燃很乖,仰头承受着,纵容他的一切进犯,也喜欢着他的进犯。
周砚浔掌心很热,书燃的后颈被他握住,耳边是他沉沉的呼吸,又重又烫。酒精让她情绪迸发得尤为激烈,渴望着,想得到。
只是被他吻着,远远不够,不能只是这样。
想等到更多。
门板突然被敲响,有人在外头不停地捶门,撒酒疯,时哭时笑。
周砚浔在这时停下来,他低着头,额前碎发垂落,衬得瞳仁极黑,颜色深如海渊,沉沉的,望不到底。
他看着她,缓缓呼吸着,好像压抑着某种情绪,低声问:“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