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天雷(第2/5页)

然而再生气,他是boss我是小兵,军令状下来我必须得领。

这案子我一看就想起来了!21世纪初的事,我出过这个现场,当时是跟着我们先前的徐队长。它发生在将台路,一个杀人案,案情还真不复杂。一个摩托车店女老板,赤身裸体地死在了店里面,店铺被洗劫。两板砖拍在脑袋上打死的,阴道内有精液。我们当时提取了那个精液,但是那会儿既没有DNA数据库,也没有先进的检验方式,联网什么的也不存在。经过走访调查,我们锁定了一个嫌疑人,他是隔壁洗浴中心的一个男孩儿。案发后他跑了,一直没找到。因为当时那个年代,他这种去这打工的,说的都是假名字,谁也不在乎谁是哪儿人,没有人拿出身份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杀人?

看一眼那个现场就知道,跑得非常仓促,我们推测他就是没钱了,抢劫杀人、激情犯罪。那男孩儿当时也不大,还不到二十岁。他跟这个死者不仅认识,关系还不错,经常上店里去跟她聊天,包括帮着她干活儿。男孩儿的同事反映,他喜欢上网吧打游戏,网吧那会儿刚流行,消费要说高吧,也不高,但要是玩得久,也是一笔钱。他是外来务工人员,收入很一般,虽然单位包吃包住能省下不少钱,但是那么一个年纪,花钱没数儿。长此以往,男孩儿应该是缺钱花了,突然间这天想出去玩玩游戏,没钱了,上死者的店里去了,是借钱、是偷钱?不知道、不清楚,但最后上升到抢劫了。不仅抢劫,他还把她强奸了,最后给打死了。肯定是临时起意,那块红砖不是他带来的,店里烧炉子,那炉子底座就是拿红砖堆的。当时报案的是洗浴中心的另一个员工,他们两家门挨着门,等于他一开自己的卷帘门,就看见隐壁摩托车修理部散着门。凶手是什么掩饰全没做,撒丫子就跑的。

新线索是怎么上来的呢?就是赵大力开展旧案执结工作,梳理旧案的过程中,DNA数据库把一个叫刘戈的男人DNA跟我们从前采集到的精液,比对上了!刘戈是在2016年12月时海定分局送一拔同性恋群居群宿外加吸毒中的一个。他因为吸毒,被采集了DNA。

看到这儿我蒙了。要不是参与过这案子,我还不会蒙。抢劫、强奸、杀人,受害者是个女的,可不是男的,这怎么跟同性态还掺和上了?是我们当初推论错了吗?但DNA不会撒谎啊!

这是个吊诡的案件,等于说跟前期侦查完全对不上号儿了。且,虽然DNA上来了,但刘戈又消失在人海了。他的DNA是2016年底采集的,但那会儿DNA数据库还没全部录入完毕,梳理旧案的工作也并未被提出、展开,后置了。他当时被治安拘留十五天给放了,现在又人间蒸发了,等于说又让他钻了个时代的大空子。

把王勤跟夏新亮召回,我去档案室找卷宗。李昱刚没撒出来,何杰直接把人扣了。我说:“人你可以扣,但你这回要给人孩子一说法儿了,孩子跟着你,出了两趟任务翻了两次车,明明身体倍儿棒,让你给整进去医院两回。“何杰发毒誓保证李是刚安全,又看着我的眼睛立下誓言一如果记功,肯定有李昱刚的一份。

我徒弟跟着我,就像我跟着我师父,全是傻干,别的一概不问。所以我师父怎么拉拔我,我也怎么拉拔我徒弟,该给打鸡血就得打。原先我还恼记靠这案子至少搏个团队二等功,但现在能保一个是一个。夏新亮我倒是不担心,这小子上头喜欢得很,露脸机会也多。李呈刚不一样,他平时工作干得挺好,但一张嘴就欠抽,我得为他多争取。虽然我老对他一脸嫌弃,说什么他今后若是闻了大祸别说我是他师父,但我对他的工作是相当肯定的。王勒我就不管了,戴天给人弄来的,打了包票说给晋升,谁誓言谁兑现。

想到这儿,我跟何杰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别忘了人高博。”何杰飞我一个大白眼:“空头支票你开的。”

得,里外里我是把高博坑了。他手里现在有个大案,看我们这儿进展也用不上他了,倒是先走一步,可该干的人全干了,还是带着自己的小队。饼是我画的,现在这事昨弄我也是够揪秃头皮了。

把卷宗调出来,文君把我拦住了,问我那事查得怎么样了?所谓那事,就是宫立国跟戴天之间究竟有啥纠葛。

查得不怎么样,根本没方向。

刘明春提到的那个叫王语纯的孩子,我查也查了,包括跟我们工作略微算沾边儿的孩子他爸,这我都托关系查呢。就这么点儿不是线索的线索,我这属于硬靠。我实在也是想不出戴天跟他心腹宫立国能有啥矛盾。总不能是宫立国有机会蹬了他坐上他位子吧?毫无道理。不然还能是争抢同一个女人不成?都太扯淡了。大海捞针啊。

既不是闲聊的场合,也不是闲聊的时间,我偶简断截说,点到为止。我回到办公室,往单人沙发里一瘫,开始仔细地回顾卷宗。

当年我们接到报案是2003年11月4号,上午8点。报案人叫刘三宝。时年二十四岁,安微人,工作地点是朝阳区东风乡东四环洗浴中心。他报警说,在北京市东风乡四路居市场,一个摩托车修理部,发现老板张宝萍被杀了。张宝萍,女,时年二十七岁,河北人,她的摩托车修理部主要做的是配件与维修生意。

到四路居市场,中心现场在一片平房内,从北往南第三间,房门朝东。勘查现场时屋门完好,门呈开启状,东侧铝合金窗打开约14厘米,尸体的状态是头北脚南,呈仰卧状平躺在沙发床上。屋内东墙靠

窗由南往北放有铁皮柜和写字台,写字台西侧依次摆放有沙发床、柜台、货架、炉子。这是现场的情

尸体情况是,尸体盖着棉被,露出头和脚,头部浸在血泊中。头顶处有半块红砖,长13.1厘米、宽11.5厘米、厚5.3厘米,完全被血液浸泡。写字台上也有半块红砖,经比对,两块可基本重合为一块。掀开被子后,尸体着一套白色湛蓝花秋衣裤,白色内裤、黑色内衣,秋裤和内裤被褪至大腿根部,并从死者阴道内提取出一名可疑男子的精液。经法医检测,张宝萍系被带楼边钝器击打头部致重度倾骨损伤死亡。

我接着往下看,头脑中现在无数个问号。

不一会儿王勤跟夏新亮陆续回来了。王勤先回来的,跟我报告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并问:“怎么突然把我叫回来了?”

我说:“你等会儿,等你偶像回来我一块跟你们俩说,正好,你既然先回来,看看这个卷宗,咱又有案子来了。

王勤一看就蒙了:“咱都忙成这德行了,怎么这时候让办旧案啊?不能等一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