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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我是一个弱者,还是一个淹得快死去的弱者,我希望你帮我救我……”盛利娅醉意已经袭上来,浑身软绵,眼神朦胧,像一树被风吹得左右摇曳的梨花。
“在海洋深处的孤岛上,海怪……大海怪、小海怪围着要抓住我吃掉我,它们撕掉了我的衣服……它们在残杀,血把水染红了,大海怪掉进了深渊,只露出了脚趾头……我怕,我太孤独了……你不来救我,我会被它们撕碎了吃掉,早晚要被吃掉的……”她的面部表情突然出现一种不可言状的恐惧,浑身在剧烈地抖动。窗外,漆黑的夜幕衬着惨白的雪花在飞舞。
就在这时,窗口处发出了一两下咯咯吱吱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顺着排水管道攀爬,又像是屋顶的积雪被风吹落。
“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到一定时候,我一定会把全部的真相告诉你,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盛利娅像是深陷在惊涛巨浪中,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块救命的舢板一样,死死抓住曲江河的臂膀,使他挣脱不开。
好不容易,曲江河把盛利娅扶到了自己的床前躺下,转身走到窗口,鹅毛似的雪花纷纷扬扬,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房间的灯黑了,极目望去,四周也陷入一片黑暗,似乎是区域性的停电。
房门有一声响动。就在这一刹那,黑暗中的盛利娅已被胸中的酒精点燃了,她浑身酥软像漂浮在白云之中,朦胧中觉得溽热难耐。曲江河正在用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箍住了自己,而她仿佛置身大海,心甘情愿地迎合着、感受着那来自海洋深处的澎湃有力的冲击……
当雪花已经把派出所的院内铺成一片银白的时候,一个穿警服的身影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下楼梯的时候,他看到院中间立着一个黑黝黝的背影,警服大衣肩头已落着一寸厚的雪花,想必已在雪地里伫立良久。他想低头绕过去,那背影却突然扭转过来,后脚跟儿碰了一个响亮的立正,右臂抬起,敬了一个十分利索而规范的警礼。他登时有些窘迫,压低了帽檐,局促地和对方握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