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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生兴高采烈地跟在舅舅后面,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豪。后来就是用车屋蚌卖的钱,舅舅给他交足了学费,还刻了一艘至今还放在他桌边的木船。船生做梦都在想:自己长大要像舅舅那样当一个能制服大海的船长,有一条永远属于自己的船。
可是,当这一切东西都有了的时候,为什么人就变了呢?舅舅变得开始让他不认识了。有了钱的舅舅开始玩女人,宁养情妇,也不要自己的结发夫妻。他变得嫌贫爱富,愈有钱反倒对穷乡亲吝啬起来,但是对他有价值的人,他却出手阔绰。孟船生看到这些钱怎么像一条条线绳拴住了一批人,舅舅喂饱了这些人,也害了这些人,最终也害了他们甥舅俩。钱这玩意儿真好似有魔法的双面剑——得了钱的人放弃了职守,处处对他们网开一面,就使得他和舅舅自以为在金岛可以呼风唤雨,百无禁忌。可到头来,又正是他们,使得大船最终要在惊涛骇浪中失去主舵,触礁沉没。
激光水秀高潮迭起,随着交响乐轰然回荡,几十股光柱横扫宽广的海域,像一阵飓风卷起滔天的水雾,与黛色的大海搅在一起,周天寒彻,光怪陆离。这奇形怪状的图案在孟船生眼中,像是两群拼死格斗的巨兽,在一方张开血盆大口时,另一个早把它吞进了腹中。孟船生用眼角瞟了一下严鸽,只见她正和母亲低语着。
就在这时,他的微型耳塞里传出罗海的声音,由于杂音大,他不得不捂住了另一只耳朵。
“船长,货已到站,放心。”孟船生唔唔作答,不禁一块石头落了地:那是成吨的黄金被密封后拖挂在船舱下边,已驶向公海。
阳台下面的甲板上,人群不断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大船的上方,大如车轮的圆月正在这光影斑斓的图形中缓缓升起,海面上此时波平如镜,水光粼粼。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设计在运行推演,天和地,大海连同大船都纳入了他准确计算的轨道,他的嘴角不禁挂起了令人不易觉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