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4页)

“好看吧,舒娜,我就是看着你像她,才格外喜欢你。女人的青春是多么美呀,多么圣洁,又是多么纯真高尚啊。可女人还有更可贵的东西,那就是爱。为了爱,她可以把自己的美丽、贞操和一切都交付爱她的男人,而不是交给一个不负责任的伪君子,更不能交给一个魔鬼去糟践,你说对吗?”

白舒娜点点头,她觉得凌清扬今天更像一个妇女权益的卫道者,颇有一种与那些须眉浊物的淫棍们讨还血债的气概,可她一时拿不准这些话是在影射谁。

“这是我来梁州看到的最好一幅画,可惜它只画到了女人的皮相,而没有画到女人的骨骼,更没有画到女人的心灵,因此,在美丽和圣洁需要保护的时候,他却选择了逃避,你说这样的男人可憎不可憎呢?”

“不仅可憎,而且可恨。”白舒娜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便一起跟着谴责。

“可憎可恨的,把他们押向道德法庭;不可饶恕的,就要由女性的法庭来行刑。我今天请你来,就是让你作个见证,让那些色胆包天的流氓、畜牲不如的强奸犯知道冥冥之中还有上帝的公正和威严。”凌清扬的话里有一股凛冽的杀气,使白舒娜听了脊骨阵阵发凉。

“凌董事长,我觉得还得依靠法律来惩罚这些恶棍,女性保护自我,不应当承担牺牲个人的代价。”

“小白,我的好心女儿,集我闯荡一生的经验是:在狼的面前,你一定要露出牙齿,不然你就是在用自己的善良喂养一只凶残的野兽。人善有人欺,好马有人骑,有时候法律也是有边界的,复仇者不但讲正义,还要破解法律的无奈。你不用担心,今晚只管看戏,末日的审判就在这个房间里。”

再说储香阁中的龙海,此时正被陪酒女郎搅得神魂颠倒,几乎溢满的酒杯,加上撩人的目光,千娇百媚的辞令,使得龙海招架不迭,苦着脸不住地往腹中灌酒。

凌清扬究竟为什么不露面,从几个陪酒女子的嘴里根本问不出头绪,龙海不禁心里阵阵发虚。在他看来,凌清扬今天所谓的面商实质上是摊牌,谈设备的处置和资产的清算。在这方面,龙海已做了最坏的打算,绕一百个圈子无非是让自己卷铺盖从这块黄金宝地上滚蛋,而且滚得干干净净,滚得毫无价钱可讲。龙海在这二十年的生意场上从来没有像今天输得这么窝囊,输得这么莫名其妙。

龙海被酒灌得心里愈来愈乱,眼前的那几张俏丽的脸蛋上一个个都在变形。胸中燃起的烈焰烤得他不禁焦躁起来。管他娘的,大不了输个精光地从头来。十几年前,自己不也是穷光蛋一个?那些钱曾经来得是那么容易,现在哗哗流走只能说是撞上了霉运,只要挺过去这一段,说不定还会时来运转,更何况自己手中还有另一张王牌呢,这张牌足以填补他这次失误造成的全部损失,而且还可以为自己找到一个金蝉脱壳的好机会。想到这里,龙海倒暗自高兴起来。妈的,你凌清扬不要太得意,你得到的不过是破厂房和一屁股债,我龙海怀里可抱了一个大金娃娃,咱走着瞧。船到桥头自然直,喝他个一醉方休,又有何妨。

“你们凌总到底来不来?”龙海有个毛病,一端酒杯只要三杯酒下肚,那就无需劝酒,就会自斟自饮往自己的腔肠里倒,还不时半真半假地拉着美眉的手灌她们喝酒。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觉得凌清扬今天的缺席太奇怪,便喊叫白舒娜。白舒娜从隔壁走了来,见状便说:

“我见了凌总,她说马上就来。”

龙海身边那个艳丽的女人却娇嗔地嘟着嘴说:“怎么,我们老板不来,我们就陪不住你这大老板吆?”说完,还用软绵绵透着香气的身体扛着龙海以示不满。

“呵呵,美人陪酒,凌老板替我想得满周到嘛。”龙海只要见漂亮的女人,天大的事也不会再管,这倒也不失几分男子汉的豪气。他的心腹也在身边几位小姐的劝酒中喝得面红耳赤,兴高采烈,肆无忌惮地把手在小姐的身上摸来摸去。

正在这时,凌清扬突然从外面款款而入,她的身后跟着白舒娜。没等龙海和众人起身,便坐在了龙海对面一直空着的座位上。看到主人来了,龙海把揽在女人腰际的手收了回来,舌根已经不太灵便了。

“你凌、凌老板到底还是、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给我摆个空城计哩?既然有要事,我也没什么说的,只是这入席三杯酒的规矩,你这东道主也不能免了吧。”

“哪里话,该喝的酒是脱不掉的。”凌清扬似笑非笑盯着龙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该挨的板子谁也替不了。”

凌清扬接过小姐手中的酒瓶,用小杯量了三杯酒,一古脑儿倒进一个硕大的高脚杯中,身子微微一倾,杯内已无滴酒。

“好、好酒量,真、真是女中豪杰。佩服,我龙海打心眼里服气。”

“既是从心眼里佩服咱们就喝个佩服酒,连干三杯,表示诚心诚意。”凌清扬吩咐小姐哗哗地给自己的高脚杯满酒。

“那不成,你来这么晚,这不成心欺负我吗?”龙海看出对方是以逸待劳,想把自己灌醉。

“好,我喝。不过你要说话算数,既是喝佩服酒,那我要连干三杯!”凌清扬不由分说,将三杯并入一杯喝干后,又把两指夹住酒杯倒扣下来,杯内滴酒皆无。霎时间,她的面颊已经绯红。

“今天先不谈生意,酒桌上的戏言是不能算数的。”凌清扬有意把话岔开,她已看出龙海已有七八分醉酒的意思,便问道:“我今天为龙老板准备的可是一桌不同凡响的宴席,不知道你品的味道如何?”说完,目光灼灼地盯住对方。

龙海这才悟到他刚一来就觉得这桌酒席不同一般,尤其是上的各种菜肴,好像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一种什么动物的肉,但绝不是通常的猪肉和羊肉。他又在桌上巡视一番,就连炒的肚丝、肺片里边也与往常有很大的不同。见凌清扬没有给他作解释的意思,便把一脸的疑惑转向那位自称靓妹的女子。

对方笑嘻嘻地说:“哟,我都忘了给龙老板说了,这可是我们酒楼开业以来,从来没有设过的狗肉全席呀!这些盘子里都是些狗肉、狗肺、狗心、狗肝,还有……”她好像憋不住大笑起来,“那盘像牛筋一样的菜是大补品狗鞭哪。”

龙海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头的地方,瞠目结舌地愣在那儿。那个女孩子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龙老板,你可能不知道吧,凌总为招待你,可花了本钱了。这狗可是名贵得很哪,听说是一条大德国‘霜王龙’,光狗皮都值一两万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