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手术震惊所有人(第3/4页)

“宁公子现在还不知道你已经威名传遍全营了吧?”

宁咎挑眉:

“下午的手术?”

“嗯,伤兵营那么多的人,现在你截了一截肠子将人救活的事儿整个营中的人都知道了,不出意外,今天这大营中,就是烧火的晚上讨论都是你。”

阎云舟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宁咎是真的渴了,这一下午的时间真是一口水都没有顾上喝,咕咚咕咚两口就喝了进去,然后将杯子往阎云舟的面前一撂,阎云舟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又给他倒了一杯,宁咎这一次才慢条斯理地端起来:

“这么说我是出名了?”

阎云舟点头:

“嗯,算是出名了。”

他也知道宁咎到军营,只要出手救人肯定会引起一些注意,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这才第一天到白城的军营,就露了这样一手。

“算了,出名就出名吧,我对这种身外的赞美早已司空见惯了。”

宁咎笑着摆了摆手,那模样颇有几分调侃的意味,阎云舟也笑了:

“是是是,宁公子早就习惯了,那宁公子的肚子现在饿不饿,是不是可以用晚膳了。”

宁咎还挺喜欢看着阎云舟这样说话轻松的样子:

“走着。”

晚膳被送到了后面,两个人回房吃,宁咎真的是饿了,现在也不讲究和阎云舟客气,上桌就是风卷残云:

“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抢。”

宁咎吃到差点儿打嗝,吃完之后才看向阎云舟,问了一句:

“你刚才说西域的布防,怎么扯到西域了?”

他看过大梁的地图,说实在的大梁虽然不存在于他所知的历史上,但是从地图上来看和中国古代的封建王朝大同小异,感觉就像是平行宇宙一样,北方是被一些游牧民族所扰,东边临海,西边则是西域属国。

西域属国和中国古代大一统王朝一样,是按年纳岁贡的,但是原则上并不直接属于大梁的藩镇,属国,也就意味着他们虽然对大梁称臣,但是却还是以国的身份。

他看过地图,白城的方向要比随州更靠近西部,也就是位于大梁中心地带的西北部,白城再往西南便是西域。

阎云舟撂下了筷子:

“魏长青与西域的两个国家通过书信,被截了几封,但是到底还是流出去了两封信,魏家打的是让我四面皆敌的主意。”

宁咎的眼皮一跳:

“他们想要借助西域各国的手来对付你?”

阎云舟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可以这么说。”

宁咎微微皱眉:

“西域各国虽然对大梁称臣,但是理论上他们还是国主,魏长青以什么身份联系他们?光是一个魏家哪够他们看在眼里?”

魏家就算是这些年在朝野上手段通天,但是到底就是个臣属,联系西域各国这个名头可不够看。

阎云舟想起那两封信脸色便冷了下来:

“怎么会是魏家呢?魏长青的信中有天子六宝中的一玺。”

宁咎听了这个都有些惊了,天子六宝?这应该是指皇帝的六枚印章吧,这东西是传国有用的,魏长青手中竟然有这样的印信,那就说明是皇帝的意思了。

阎云舟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怒色难掩:

“西域的属国能安分这么多年,是因为大梁的强大,边疆的守军无可匹敌,而现在,李启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告诉属国,大梁内乱,国将不稳,他想借由属国的力量压制北境,让北境腹背受敌,却不知那些属国怎么会白白出兵?

减岁贡都是小事儿,若是北牧和羯族借此机会和西域勾连,这北境若是真的被踏破,这半边之地,那些虎狼又怎么可能还臣服与他?”

这是宁咎第一次听到阎云舟直呼当今天子的名字,从前就是气的再狠,他也不过是来一句“宫里那位”而已,而这一次,他恐怕是真的对现在的那位皇帝失望了。

宁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那皇帝糊涂吗?但是他知道李启的做法不糊涂,他只是自私而已,他在乎的从不是大梁的江山,也不是这大梁的百姓,自始至终他在乎的只有他身下的位子。

阎云舟缓了一口气,他只要想到那两封信胸口便泛着堵,他的手肘撑在了一边的座椅的扶手上,按了按眉心,声音中的疲惫再也无从掩饰:

“先帝无论谋略还是贤德,皆不输给从前任何一位君主,朝中也有一位稳坐东宫的太子,这大梁本应该有一位心怀子民的帝王,却是阴错阳差,那高位落在了李启的头上,我知道,只要起势,大梁必将有一段时间的内乱,我一直在犹豫。

我怕成为大梁的千古罪人,又怕什么都不做才是愧对先帝,愧对先祖,愧对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北境将士。”

阎云舟的脸色苍白了下来,宁咎能够看穿他的疲惫和无奈,抬手握了一下他的手臂,其实他也能看出来,若不是阎云舟觉得自己不久于人世,北境的将士失了他将再无活路,他也未必能真的下此决心。

毕竟这这个时代,造反也不是说说而已的,而阎云舟最后真的做了决定,其实也未必完全是为了北境,而是大梁,他知道,大梁再在李启的手上,恐将衰落,国破,遭殃的不会仅仅是北境的士兵。

“你做的没错,李启不配为大梁的君主,他的眼中只有屁股下的龙椅,你听过一个词吗?叫偏安之君。”

阎云舟抬眸,喃喃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偏安之君。”

半晌他的脸上泛起了一抹讥讽,确实,宁咎开口:

“你说过,先端懿太子有明君之风,这天下本就于李启无关,但是世事难料,谁都没有想过先太子会英年早逝,这皇位会落在他的头上,对他来说,这皇位就像是一个天大的馅饼,一下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皇位的诱惑太大了,一旦做上或许就再也无法放下,所以他现在想得不是如何治理好大梁,不是如何让大梁开疆拓土,他想得只有一件事儿,就是继续做大梁的君主,哪怕山河破碎,偏安一隅,他也要做这个皇帝。”

宁咎的目光清醒,阎云舟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他明白,所以他才下了这个决心,纵使让大梁乱上一阵子,也好过从此衰落。

“倒是不想,煜安有如此见解,当真是独到,清醒。”

阎云舟看着他的目光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欣赏和赞叹,这目光倒是看的宁咎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我就随便说说的。”

他上学的时候哪个不上历史课啊,甭管是历史上多牛逼的君主,秦始皇,汉武帝的,哪个他们不是在寝室里一跷二郎腿一个个评头论足的,刚才说嗨了,都忘了这个时代,敢于这样评论帝王简直了,九族都不够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