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幽州血战(第一次杀人)(第2/3页)
直到天色渐明,双方的兵将都已经疲累不堪,阎云舟才放弃了追击,穷寇莫追,吕良的人累,他们的人也一样,此刻已经不宜再追击了。
阎云舟的眼前阵阵犯花,暗玄寸步不离地护在他的身边,李彦也看出他的状况不对:
“阎哥?”
阎云舟的手死死抓着缰绳才没有从马上掉下去,他的嘴唇干裂,两颊却嫣红一片,暗玄知道他一定起烧了:
“殿下善后吧。”
好在这一次他们不用在外面扎营了,大军重新退回了洛水镇,虽然这镇子不大,但是好在有房屋遮挡,总比那在外面扎营是强上百倍了。
这一场仗,他们赢得彻底,不似上一次赢得的士气,这一次吕良的中军是真的被打废了,全军的反扑,滚滚而落的人头,这都不是虚的。
阎云舟是被暗玄半抱着回到屋子的,杨生一直守在洛水镇,立刻便到了阎云舟的院子。
阎云舟的咳嗽便停不下来,昨天的那一箭让他整个左臂此刻都有些抬不起来,暗玄急的厉害,阎云舟撑着精神抬眼:
“幽州,来,来信没有?”
暗玄知道阎云舟只要歇下来必然会问,但是此刻却也只能摇头:
“还没有。”
阎云舟的脸色暗淡了不少,是啊,小白还在他这里,上一次送过去的战报只说了他们与吕良交手了,宁咎和洛月离可能都不知道他们此刻落脚在洛水镇。
“咳咳,准备笔墨。”
暗玄却第一次违抗了阎云舟的命令:
“王爷,您先看看伤口,若是宁公子在这儿,您现在这样能交代吗?”
杨生帮阎云舟重新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空腹不能服药,到了这洛水镇好在条件是好了不少了,这镇长府中厨子厨房都是现成的,准备的吃食总是比之前好一些。
阎云舟吃了饭又吃了药,几乎又是一天一夜的征战让他几乎精疲力尽,却还是撑着起来给宁咎去了一封信,交代了他们这里的状况,甚至他自己的身体他也没有隐瞒宁咎,他怕他瞒了,宁咎更担心。
而宁咎昨晚想了很久,最后决定需要趁着夜色行动,禹洲的兵将怎么都不会想到,就在他们攻城之后,天都没有亮的时候,他们会出城。
宁咎此刻穿上了一身和阎云舟颜色很相似的银色铠甲,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这些被梁毅挑选出来的士兵:
“这就是军中最擅长射箭的?”
“是,这些各个都是射箭的好手。”
梁毅说完看着眼前的人请命:
“我愿随宁公子出城。”
宁咎看了看他却没有点头:
“梁将军留在城内吧,若是真有万一,城中不能没有守将。”
梁毅的手捏紧了身侧的剑,却没有再说出什么来。
宁咎叫了邹小虎出来:
“小虎,之前我给你在地图上指的位置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
“那炸药怎么埋也记得吧?”
“记得。”
这幽州城中,只有邹小虎目睹了两次TNT爆炸的过程,出城之后需要兵分两路,宁咎亲自带一队,另一队便由邹小虎带领。
邹小虎简直是第一次领这样的任务整个人严阵以待,虽然领队的两人都算是新手,但是带的士兵却都是老兵。
城门没有开,而是从城外侧方下了软绳梯,两队人趁着夜色悄悄下去,连火把和照明都没有用,直接往宁咎交代的地方赶去,行动之前宁咎已经交代过要怎么样挖坑怎么埋设雷了。
宁咎虽然没有打过仗,但是那么多年的抗战剧也不是白看的,这雷的布设颇有章法,越是逃越是会炸到,埋设地雷还不是最难的一件事儿,最难的是如何引爆。
TNT的威力虽然是火药的好几倍,杀伤力绝顶,又稳定安全,但是也恰恰是因为它太过安全了,所以反而成了此刻最大的弊端,因为它无法通过引线来点燃也就意味着它不可能像火药一样投掷使用。
或者说那种近代史上一拉引线就能爆的TNT炸弹宁咎做不出来,所以此刻的TNT必须需要黑火药来引爆。
但是这里离城墙还颇有一部分距离,若是人守在这里引爆,那无异于敢死队送死了,引爆的方法宁咎想了半个晚上才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将所有黑火药的引线都浸泡上了煤油,以增加它大的易燃性,然后将引线埋在外面?
在敌军经过这一带的时候,由最擅长射箭的兵将在两边瞭望塔上射出火箭,点燃上面的引线从而引爆这一连串的炸药。
就在他们动作的时候竟然听到了隐隐约约传来的马蹄的声音,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快。”
地雷都被埋设了进去,外面填上土之后看着与别的地方无异,只是在边上随意放置了几个石块做为参照物。
一队人立刻想要回城,城外的地势空旷,后面的一队骑兵人数不多,也就几十人,很显然是哨兵来打探消息的。
他们料定了幽州城内的人此刻根本不敢出来,所以就连打探消息都敢堂而皇之地骑着马。
但是又很聪明地站在了城楼弩箭的射程之外,两方人马就这样在漆黑的夜里相遇,宁咎冷眼看着远处的那些人,侧头:
“郑千总,能逃回去吗?”
“宁公子我们此刻只要一转身他们会立刻射箭。”
这就是不能善了了,宁咎要说不紧张是假的:
“那就打。”
城墙之上的梁毅也看到了远处的景象,已经让弓弩手准备了,他的冷汗都出来了,宁咎若是在城外出了什么事儿,他怎么向王爷交代啊。
这一场冲突已经无可避免了,几十人对几十人,这样的冲突虽然不看在那些老兵的眼里,但是宁咎却也是第一次这样身临其境地置身于这样的厮杀之中,他深吸了一口子,手中握了一把刀。
上学时候学的防身术,阎云舟教他的剑术,一个个的画面都往他的脑子里窜,但是这些画面一落到手上便都变了样。
宁咎的呼吸急促,他无数次都划开过患者的肚皮,刀对他来说从来不是一个陌生的东西。
但是此刻他要对准的是敌人的要害,脖子,心脏,他不是为了去救人,他是奔着能要他们的命去的。
几十人时间的战斗在这个时代或许都算不上是战斗,但是宁咎却深深感受到了那血腥味儿的刺鼻。
周围的人都将宁咎护在中间,那飞溅的血液溅到了他的头上他的脸上,身边的尸体一具多过一具:
“杀了中间的那人。”
对方都看出了宁咎被护在中间,目标立刻变成了他,宁咎身边的也有人不断地倒下,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那是人对死亡本能的恐惧,是对血腥场面来自DNA中的战栗。
那些狰狞的脸离他渐渐近了,宁咎握着手中刀的手满是冷汗,他不断地格挡,不断地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