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熟悉的名字(第3/3页)
剧烈的痛苦这才从断口处传来,他顿时发出惨烈的哀嚎之声,眼见着有更多肉条靠近自己,又连滚带爬奔向同伴。
白雅眸光冷肃:“一级警戒!”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通过污染检测,但变异到这种程度的,绝不可能是正常人了。
藏身于建筑之中的攻击武器纷纷启动,全副武装的坦克在笔直街道尽头现身。
白雅命令在场众人用最快速度撤退,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对上这些东西会处于绝对的劣势。
从她撤退到登上装甲车的这段时间里,终端收到了无数条讯息,而最新一条跃然于虚拟屏幕上方。
那是来自西门守卫的报告。
西门外的哨站,是她安置唐意的地方。
而现在唐意已经离开了,把报告发送出去以后,他立刻驾驶那辆提前为他准备好的装甲车,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这一瞬间,白雅脑海里浮现出唐意曾经说过的话,再联想到刚才那段意义不明的音频,以及少年突然失控变异的景象。
她的眼底终于闪过骇色。
*****
此时的阿冻已经即将到达地狱城。
奥布莱恩开着一辆足够宽敞的大型越野车,他的摩托甚至可以直接堆放在了后备箱。除此以外,那里还塞满各种生活用具,物资药品,当然少不了武器枪械。
阿冻独自坐在第三排位置,一路听着从后头传来的各种咣当声响,透过玻璃窗看着外边的风景不断向后退去。
他们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穿越荒漠地区,然后是半天时间经过岩石纵横带,半天时间横穿污染区边缘,最后再花一天的时间翻越三座山脉,最终在那之后的次日傍晚抵达了某处沿河而建的恢宏建筑。
阿冻惊叹得睁大了眼。
与夜岚城的森严守卫不同,也和阿尔多基地的破败感迥异,地狱城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纸醉金迷的气息,高大气派,流光溢彩,连在门口负责出入关卡检测的守卫兵,在穿戴上都是特别讲究的。
奥布莱恩调侃道:“每次到了这里,我总有种裤兜要被掏干净的感觉。”
“那当然是因为你定力不够强。”麦二随口说道,又帮小米理了理衣服,穿好手套,同时把宽大的帽子戴上,挡住他那三双变异的眼睛。
虽然理论上只要没有超过污染临界值,就应该会予以放行,但也难保不会遇上那些对变异者特别敏感的,还是捂得严实点比较好。
车辆停了下来,排队等候检查。
“哎,你怎么站起来了?”麦二奇怪地看着阿冻,“还没那么快轮到我们。”
阿冻心想,要轮到就糟糕了。
他预感到进城的检查应该是不能随便糊弄过去的,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注意,还是先提前下车比较好。
“我、我见到唐意了!“他说。
麦二对唐意这个人还是有些好奇的,立刻往外张望:“哪里?”
阿冻:“有点远的,你可能看不见。”
麦二:“那不如把他喊过来,我们就当交个朋友?”
阿冻也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什么了,但确实成功在即将轮到他们检查前下了车。
夜幕已经彻底降临,他躲在黑暗当中,重新变成了软绵绵的一滩,原本想着是不是可以沿着城墙外壁爬上去,但是在见到那些一字排开的炮口以后,又很怂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辆运输车。
后方用布遮盖的金属笼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各种类型的污染物。
阿冻顿时有了主意。
他悄悄爬上了车,通过那些不比指甲盖大多少的网眼钻进笼子,然后伪装成了一只普通的小猫,仰面朝天躺着装晕。
车辆缓慢往前行驶着。
阿冻不敢随便乱动,生怕露出破绽,又闲得无聊,到最后竟真的有些迷迷糊糊,陷入了半睡半醒之中。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运输车停了下来。
刹车时的感觉并没有惊醒阿冻,反倒是后来笼子被卸下以后,那些人说话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吵闹,其中还夹杂着各种怪异的嘶吼咆哮,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不是该睡觉的时候。
他悄悄睁开了半边眼睛。
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正在把污染物丢出笼子,每丢一个就做一次登记。
阿冻琢磨着要不要趁现在拟态离开,结果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嘿,你们看这里有什么?”
阿冻被人抓着后颈皮提了起来。
来自五六个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他的身上,顿时让他有些紧张。
围观者们乐了。
“还炸毛了!”
“这怎么混进来的,不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吗?”
“扫描出来可是百分百的污染物,不过怎么没有显示等级……”
“要什么等级?明显就是骨刺猫,猫型的污染物除了骨刺猫还能有什么!”
“可他没骨刺啊,难道是发育不良?”
……
几人在对着阿冻评头论足,就在阿冻终于忍受不了,打算液化脱困的时候,抓着他的中年男性突然说道:“不如把这个给郑云吧?那家伙不是正好缺了个战斗伙伴吗?”
空气安静了数秒,紧接着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有道理!”
“就属你最机灵,我都等不及要看他的表情了!”
“我们这也算是人性关怀啊,起码不会让他孤军奋战!”
他们边说边带着阿冻往外走去。
阿冻有些愣住了。
他刚刚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以前有个好朋友,也叫郑云,大崩坏发生的时候正好刚结婚不久,在和妻子度蜜月中,还不时在朋友圈里各种发狗粮。
虽然知道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看看究竟是谁和好友重名。
狭长的走廊墙壁裸露,仅靠着两侧的蜡烛火光照耀,气氛难免有些阴森。
走到尽头以后,人们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是一处不足五平米的小房间。
一个蓬头垢脸的男人靠坐在地上,双手双脚束缚着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镶嵌在墙体之中,让他无处可逃。
听见开门声,男人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