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10页)
他对于周梨,是有几分赏识的,这样有主见有聪明的小姑娘,实在太少了。
周梨算是他平生所见第一人。
虽然晓得当时自己乔装过,这又隔了几年,周梨认不出他,但还是十分亲切地走过去,“你别着急,出了什么事情?走,快去看看!”
周梨自然是没认出眼前的这公孙耀是当年那个帮自己说假话的算命先生,只是瞧见了他的官服,晓得他是知府大人,因此也是眼含泪花哭道:“大人请随民女来,为民女做主伸冤!”
然后她就这样将知府大人给请到了案发现场。
钟易光几个人此刻将白亦初柳小八按在地上,柳小八虽先过来,但是钟易光他们人多势众,他压根就没怎么得手。
后来白亦初来了,又是挑拣着看不见的地方打,所以几个人脸上都干干净净。
反观地上的白亦初,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明眼人一看,就伤了骨头,更不要说他那满脸青紫,肿得猪头一样的脸了。
可钟易光几人还不晓得知府大人亲自来了,毕竟这闹市里打架斗殴,围观的人可不少。
而且大家因为碍于他们的几个的身份,却不敢上来劝说。
他们耳边全是那骚乱吵闹,这会儿打架又上了头,如何听得清楚有人说知府大人来了?
如此,他们自然是没有发现此刻也在人群里的知府大人。
又说那吴覆海,他父亲吴同知好色众所皆知,家中妾室有十房不止,通房无数,更不要说像是他这样数不清的庶子庶女了。
反正那吴同知一年的俸禄,压根就养不起这许多人,因此他们府上都没个仆从。
去往他们那府上的仆从,也是一个当十二个来用,苦不堪言。
便是这吴覆海在家中也是分担了许多家务,也只有出了门,旁人不知道他家那种过的什么苦日子,这才拿他做公子来待。
还有钟易光这种人傻钱多的。
他算是在家中忍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有耍威风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放过,只骑在白亦初身上,“小狗崽子,也不看看小爷是谁?竟然还敢朝小爷动手!”说罢,还打算举起拳头,继续捶打白亦初。
一旁的钟易光也附和着,还看朝那如今吓得仍旧面色入土灰的杜屏儿:“还有你这小哑女,如此不知趣,跟了我们几个吃香喝辣,不比你在这狗圈都不如的铺子里讨生活要好么?这下可好,还连累了你一家子。”
钟易光说的时候,还不忘指着余致远,“我们致远兄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真真是个贱命东西!给你福气也不知道要享。”
一旁的余致远和那汤承业,也是口出狂言不断。
如果不是他们要继续打白亦初,铁青着脸的公孙曜是还想再继续听一听的,他竟然不知,原来自己这治下官员的儿子们,都比他们的老子要出息!还是他们老子本就如此,所以这上梁不正下梁也歪!
跟着一起来的余经历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了,这余致远是他大哥家的儿子,大哥夫妻都死在了天灾里,唯独剩下这个独苗苗,母亲如何也要叫自己好生教养。
为此,他也是托了关系,让余致远进了那清风书院,只盼望着他勤奋发图,将来出人头地。
他自觉每逢余致远回来,自己也问了功课,虽不如自己所预想的好,但也没有那样差,行为举止也是端正的。
却不想在自己瞧不见的地方,原是这番做派!
“孽障东西!”余经历这会儿见公孙曜不再阻拦衙差们,只赶紧夺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余致远的脸上,直直给气得哭了起来,“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
余致远刚才一直挨白亦初的打,这会儿才有些翻身把歌唱的感觉,哪里晓得猛地遭了这么一个大大的耳光,正要出口责骂哪里来的小人,不想下一瞬就听到叔父的声音,一时吓得他浑身无力,急急忙忙从柳小八身上下来,结结巴巴地叫道:“叔…叔…”
只是话未说出口,又挨了一巴掌。
其他众人也发现了官府来人,他们都是认识公孙曜的。
虽说公孙曜是一州之主,按理他们这些小娃娃是见不着的,但因当初天灾接疫情,公孙曜脱下了官服,和老百姓们一起在这城中来来回回救人。
如此,自然也都见过了。
所以当看到公孙曜时候,都被吓得软了骨头。
周梨早就到她姐姐身边去,见着她姐姐一个女人,竟然叫那几个小畜生伤成这样,还有白亦初已经断了的手,只与元氏杜屏儿一起朝
公孙曜齐齐跪下来,“求大人替民女/民妇做主啊!”
那杜屏儿不会说话,祸又是由着她而起,这会儿只能拼命地在地上磕头。
公孙曜见此一幕,却是心中有愧,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明镜高悬四个字,殊不知却是浮云遮眼,让这样的案子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官府衙门离此处,不过堪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的。
可是这几个……他看了看还在教育侄儿的余经历,冷冷道:“来人,将这几个小贼子给绑了!押走!”
又让叫人抬起白亦初和伤势严重的柳小八,回头言语温和地同周梨和元氏承诺:“你们快起来。今日,本宫必然还你们一个公道。”又因杜屏儿和周秀珠是受害者,一并去了衙门里。
那头衙门里的大夫已经早等着,替他们看伤也验伤。
而最终的验伤结果,钟易光四人都不过些轻微的皮外伤,甚至都不如周秀珠的严重。
更不要说是柳小八和折了手骨的白亦初了。
加上他们调戏民女在先,又动手打了周秀珠一介女流,如此卑劣手段,一个个先挨了一顿板子。
至于白亦初和柳小八,护家中亲人,却又因顾忌这些人的身份,不敢下手,反而身遭重伤。
所以这几人数罪并罚,不但如此,除去蹲一阵大狱不说,还要赔偿周梨家的各种损失以及大家的医药费等。
没有人敢说一声不公平,那闻讯而来的吴同知瞧着这个不怎么面熟的儿子,自然也不吱声。其实他官阶品阶并不低,但他儿子太多,送了好几个去清风书院,一个不成器还有二个,更不要说在上京岳家,还有出息的嫡子呢!
而且也惹不起公孙曜啊。
他的身后,更还有个公孙家。
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庶子去跟公孙曜生了嫌隙,于是他与那汤家一般,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了那钟易光的身上,觉得必然是这个商户之子将他们给带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