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5/10页)
更何况,他还有另外一桩身份呢!
只不过旁人不知道,这会儿已是有不少马屁精在歌颂李晟胸怀广阔,明显这挈炆就是有外邦血脉的,却允人入朝,还给了个探花郎。
她们四个女人外加一个本来就十分擅长打听小道消息的萝卜崽,正说得津津有味,口干舌燥,茶水都添了几回,终于是听得人敲门了。
双腿盘在椅子上的萝卜崽立刻跳下来,“我去开,准是阿初哥他们回来了。”
众人一听,也都急忙起身迎出去,没曾想开了门,来人却是个面生的少年郎,身材高高大大的,穿着一身劲装,但周梨觉得也有点呆头呆脑的样子,一双眼睛里透着的光简直是清纯又愚蠢,挨个儿在大家身上扫视,一手挠着头,也不说话,像是在找人。
就在周梨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敲错了门的时候,阿叶悄悄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袖子低声说:“这好像是公孙府的小四公子。”
周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将陈老太太的话一遍遍回想,所以眼前这个呆头呆脑的,是公孙曜大哥公孙冕的小儿子公孙溶?
于是试探地开口问:“是公孙府的小四公子么?”
“啊。”那公孙溶一时紧张地站得挺直,整个人的神经都像是绷紧的一般,导致那行为举止和面目表情都十分僵硬,“那个那个,我小叔说,说小表叔和挈炆叔叔被留在宫里,今晚怕是要晚些回来,叫你们不要等,早些休息。”
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到处瞟,压根不敢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小偷儿什么的来踩点呢!
周梨憋住笑意,再也想不到原来大户人家里即便是有多少人,还是会出社恐的。
因此也不难为他,只笑道:“好,这夜深了,我也不留你,你早些回去,免得叫里人担心你。”
说罢,只喊萝卜崽送他一回。
“好好好。”公孙溶连应着,只是见着萝卜崽从门里跨出来,急忙又摆手,“不用不用不用,我,我我骑马来的。”然后说罢,急忙转身跨上旁边的马背上,脚踢着马肚子,哒哒哒地跑了。
等他出了巷子,众人才忍不住笑起来,唯独萝卜崽一脸不开怀,“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他跑那样快作甚?不送就不送嘛!”
关了门,又问周梨:“那我们还要等么?他们不回来,少凌哥和先生也要守在皇城外面么?”
“对啊,他俩怎么办?也没问清楚这所有进士都留下来了,还是单就他们俩?”周梨有些后悔,早晓得多问那公孙溶几句。
公孙溶这里直至跑出了银杏街,这才回想起刚才到底见了几个人,因为紧张也没仔细看到小表嫂嫂到底是哪个,后悔得要死。
又怨三个兄长,早不忙晚不忙,偏偏今儿忙。
只叹着气回了府中,老太太已经歇下了,他小叔公孙曜还在宫里,就他爹娘等着,见了他只问:“可瞧见人了?”
“瞧是瞧见了,可是一开门,好几双眼睛看着我,我也没敢去多瞧。”公孙溶也满是遗憾,回来的路上只想着早知道,就大胆一些。
他爹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只叹了口气:“罢了,就晓得你是个没用的,野猫出不得火烧地。”
他母亲崔氏却是不死心,还拉着他问:“那你就没看清楚她多高么?长得什么脸盘?”
“我忘记了,好像就这样高,脸不怎么大。”公孙溶比划着,但事实上他娘越是问周梨什么样子的,他就越是想不起来,觉得模糊不已。
崔氏见问不得个什么,终是死了心,“罢了,果然像是你爹说的这样小狗儿见不得那大世面。你说你这孩子,往后娶了媳妇可怎么办?上丈母娘家去,你是不是也这般模样?如此哪个敢要你?”说着只挼了他的手臂一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公孙冕听着,只给打断道:“夫人你也莫要说他了,又不是一朝半日才这个性子的。”一面问着,“你娘家那边,明日你领了老四一起过去?”
崔氏虽非崔家直系,但在旁支里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算起来那崔亦辰也要叫她一声姑姑。
如今崔亦辰也是中了榜眼,今日去了琼林宴,明日便让是要上门道贺的。
然崔氏却还想留下来,没准能去看周梨这个小表弟媳呢!有些不愿意,“要不夫君你去吧?你看如今阿曜又没娶媳妇,家里的事务,难道你还忍心叫娘来操持么?不如你去,我留下来,也好打点打点,到时候将阿聿他们都接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可怜公孙冕真信了崔氏这鬼话,还十分感动,“夫人劳累了。”心里又将那公孙曜责备一回,只觉得他一棵树上吊死得了,这辈子是真不打算娶亲了么?
但当着小四儿的面,也不好说弟弟的不是,只挥着手,“你也下去早些休息,明日与我一并过去崔家,到底那也是你的表哥。”
可公孙溶一想到崔亦辰向来是个喜欢玩乐的,他自打来上京后,就没少邀那三亲六戚过去聚一聚的,每次都人山人海,还多都是不认识的。
眼下他又中了榜眼,只怕道贺的人更多,鹭州那边恐怕也会有来人,到时候都是亲戚,自己如何记得住?于是也聪明了一回,“要不,我留下来跟着我娘学家务吧?”
公孙冕一时只觉得自己必然是听茬了,不然这舞刀弄枪的小儿子,怎么想要学习操持家务呢!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见
他好像是闭着嘴巴的,便以为方才那话是自己幻听了,便示意他去休息。
一面与夫人商议着些家中之事,又为公孙曜不娶亲的事儿叹了一回气,便开始忧心白亦初他们在宫里。
“你说留阿初就算了,怎么将那个探花挈炆也留下了?”这倒是奇怪得很。
崔夫人如何得知?只摇着头,“你也莫要想这些,不如赶紧休息去,明日也早去早回,左右你是长辈的,亦辰那孩子也不是糊涂人,当不会拉着你灌酒水。”
他们俩所疑惑的,被留下来的探花挈炆,一样很疑惑不安。
但这会儿公孙曜不知道在和圣上说什么,只叫他两个在这殿外等着。
这夜已经很深了,那高公公倒是个不错的,叫了小太监一人给他俩拿来了一件披风搭在身上,和蔼可亲道:“你们倒不必惧怕陛下什么,咱们陛下自来最是个慈祥的,和那家里头的长辈呀,没有什么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