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3/5页)
周梨只将玉满那原话告知众人。
众人一听,本是不信,但叫周梨一提醒五十多年前的战乱,不免都是满脸大惊,但仍旧抱着些期待:“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我倒也希望只是巧合才好。”不然全州这三十里无人烟的样子,磐州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这样打起来,民坠涂炭。
又因玉满没有给准话,还要看明天,以及这河边各个寨子里的消息。
反正这些倒脚仙出现,也不单是来这金瓦寨,沿着河边的寨子,没有一个寨子会避免他们的造访。
此刻也只万幸奇兰镇的工人们还没到,不然这寨子里还挤不下这许多人呢!
左右这一夜,大家是难以安眠,又担心那些倒脚仙忽然跑来第二回,加之听说见他们张口时候,能看到长长的獠牙,就更害怕到时候真冲进来,会如同虎豹一般朝着人撕咬,那还有什么活路?
而且殷十三娘的鞭子抽在它们身上,也无动于衷。
殷十三娘那鞭子,大家都是见识过的,真用了狠劲落下去,保管皮开肉见,像是周梨这样的身板子,筋骨都要给碎掉一层。
但野人这种荒诞之事,以往虽是没少听说,但头一次看到,大家还是十分震撼,一个晚上这话题都围绕着野人给展开。
而窗外不远处那河边,时不时传来水声响动,听金瓦寨的老前辈们说,肯定是野人砸船了。
它们进不来村子,生气了就会跑去河边砸船,解了大家的渔网子。这样综合下来,倒是有些智商的样子,还晓得报复,和周梨所见过的不少灵长类动物都相似,尤其是某些地方的猴子。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寨子里热闹起来了,大家都争先恐后往河边去瞧热闹。
只因那些野人们畏光,白日里是不出来的,所以大家才这样有恃无恐。
周梨也在人群中。
好家伙,到了河边被砸的何止是河边停放得整整齐齐的船?就连挈炆那个临时住所都被砸了个稀烂。
也不晓得这些野人是不是都个个力大无穷,他们又不会用武器,那大腿粗的梁柱说折断就折断了,这点周梨觉得就是商连城的力气怕是都比不得。
不免也是有些心惊肉跳,只与公孙溶后怕道:“万幸你爹娘他们早启程去了屛玉县,不然昨晚哪里跑得了。”
公孙溶满目都是这些野人令人吃惊的破坏力,早就将这一茬给忘记了,听得周梨一说,也是后怕不已。
也是趁着白日里,玉满寨主打发人去和其他寨子里打听消息,但因寨子之间离得较远,直至傍晚些才得了消息,几乎都被野人造访过。
但是每个寨子里都还有老人见过这东西,所以晓得如何对抗,只是人虽没受伤,这财物却是难免一难了。
不管是船只或是渔网,都是大家吃饭的家伙,更要命的是这些野人将凤仙寨围养的若干白脚虾全部放了。
凤仙寨本就指望着今年这些白脚虾赚一笔,如今倒好,全归于南眉河里了,还不知道能捞起来多少呢!
周梨见凤仙寨的来使哭诉,当即只朝各寨子保证道:“各位,这也当属是天灾之一,我是亲眼所见,回去之后立即上报,折减你们今年的税赋。”
得了这话,大家心里方安心了些,只等着今晚野人们还来不来。
反正一个个太阳没落山就急忙吃了晚饭等着,连挈炆他们都从河边废墟里捡起了烧水的铜壶,准备到时候野人来了,和寨子里的人一起敲着吓唬他们。
但是等了一夜,竟然没有半点动静,反而闹得大家白日里没精神。
好在白天野人不会出现,倒是可以安心睡觉。
这会儿周梨总算明白当时地方衙门派人来时,扑了空是个什么心情了,也难怪最后地方书籍上,竟然是半个字不提。
于是又一夜,仍旧是空等,这会儿大家不由得商议着多半是不会来了。
正打算今晚正常休息,然后明日开始修补船只,打捞散落在河边草丛树枝上的破烂渔网。
谁料想,这帮讨人厌的东西晚上又来了,周梨一行人也被迫在这乒乒乓乓中爬起来,哪里还能休息。
连续这么折腾,接下来两日也不敢睡。
但总是这样熬着也不是法子,于是采取着轮流值夜,又熬了三个晚上,野人们没再来,总算是可以安心休息了。
这是这样一来,又耽搁了十天左右。
周梨这里只匆忙和各寨子祭拜了紫萝山鬼,也顾不得同他们收拾残局,便匆匆回屛玉县。
不想这才启步,就见着屛玉县来的船只。
原是几天前便打发人送消息往屛玉县去了,但这野人也着实骇人听闻,并不敢大肆喧传,以免惹得人心惶惶的,所以周梨只在信里简单与白亦初提了,在这头遇到些事情,要延缓回屛玉县。
却不想他那里放心不过,匆忙把手里的事务交托给杜仪,便匆匆来了。
眼见着这除了寨子,四处的田野或是河边,竟然不见一完物,也是心中大惊,“这是作甚了?”便是象群发疯,那也不可能只破坏寨子外面。
而且久茂那边的象队不是有事情耽误了没过来么?
周梨觉得好些东西,真的是要眼见为实,只叹了口气,“说来你怕是不信,几十年不遇的野人跑下山来了,闹腾了两个晚上,大家也不晓得它们几时来,先前只夜夜守着,偏他
们不来,好好休息了吧,它们又来闹,虽是没出人命,但大家也被折腾得不轻。”
“野人?”白亦初果然不信,但是这话从周梨嘴里说出来,似乎他又不得不信,毕竟周梨怎么可能同他开这样的无聊玩笑。只朝着河边挈炆的临时住所废墟指过去:“也是野人?”
“不然呢?你还以为是几个寨子打起来了?”挈炆白了他一眼,“真无心骗你。”
又说为何地方志和各类书籍上不曾记载过此处有野人的原因。一来是他们行踪的确是难料,二来他们一出现,按照这河边山民们的说话,必然是天下会乱,这是能说的么?
说出去引起恐慌不说,把这话传出去的人脑袋还不保呢!
白亦初拧着眉心,来回在那废墟边上踱来踱去的,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半响又忽然停下脚步朝公孙溶殷十三娘他们问:“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