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2/5页)
然不等萧十策那里给介绍,这老牛就抡着板斧朝他拱手作揖,“在下牛满山,原是蓝州人士,家里武行出身,从前贞元公在的时候,祖父父亲便十分仰慕,只奈何没有那个机缘。”
所以他如今因和萧十策认识,晓得如今了些信息,便寻来这灵州,拜见这贞元公的儿子杜仪。
他是不曾见过贞元公的,但见杜仪这一身龙章凤姿的气态,眉眼间又隐约是可见的帝王样貌,因此那内心也是十分激动。
只奈何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语之人,如今也是说不上什么漂亮的话来,只拿一双果然如同牛一般的大眼睛看着杜仪,“不求什么功名利禄,只求追逐在主公身边,用自己这一身蛮力气,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来。”
他这话只怕也是不作假,他这一等人,多少是带着些江湖气息,那心里所想的便是行侠仗义多一些,至于功名利禄高官厚禄,反而是其次了。
杜仪见他一身威武,又有一身蛮力不说,却还那行动还异常灵巧,是个做前锋的好料子。
当下也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见这牛满山虽说是口齿上不善,但一颗心倒是赤诚得很。
于是也是将人给留下来,暂时分到了火羽卫里去,左右他和那萧十策是旧识熟人,自是不怕萧十策轻怠了他。
这牛满山见得以留了下来,又扫视着在场众人,目光一下落到周梨的身上,一脸恭敬又崇拜地大步走过去,抱拳就朝周梨见礼,“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周姑娘了,我们蓝州许多姑娘家,如今都在效仿姑娘你,要拿你来做榜样,我瞧着这样好得很,我家的两个姑娘,我也允她们出门做事,不必在意别人言语,只大大方方的就好。”
这倒是叫周梨惊讶,毕竟她并未去往过蓝州,只是有那么一两单生意与蓝州有些联系。
正是疑惑着,忽然听得莫元夕在耳畔提醒道:“姑娘那酒楼里的两位老爷,可不就是蓝州人士嘛。”
原来周梨那出租去了多年的酒楼,两位掌柜正是蓝州来的。也不知他们是如何说的,竟是将周梨的事迹给带到他们本州府去,且影响还这样大。
也是叫周梨本人吃惊不已,当下只忙谦逊地回着牛满山。
那牛满山与她说罢,更觉得周梨是个磊落大方之人,虽是女儿身,却也是十分有风范,一头又问起来,“如何不见霍小公子?”
他问的,是白亦初。
周梨这里只说着去了奇兰镇,只叫他惋惜了一回,这才与在场众人各自打招呼,认了一圈人,因那萧十策还有事情,他与商连城也是认识的,便与商连城一起先下去了。
周梨这里见了杜仪他们还有要紧事情商议,也准备离开,却叫杜仪给唤住:“阿梨稍等,我还有些事情要同你作商议。”
周梨只得停住脚步,让莫元夕和罗孝蓝先行回去忙事情。
这里略坐了一会儿,吃了一盏茶,便听得杜仪他们那边不知是在说什么,竟是将陈正良说得情绪颇为激动,那声音都大了好几分。
不免是好奇地起身,朝这里面探过去,果然是见着陈正良气得老脸通红,吹胡子瞪眼的。
也是运气不好,周梨一起身探头过去,刚好叫他抓了个正着,立马就朝周梨喊:“梨丫头你进来评评理。”
坦白地说,周梨是不情愿去的,她要管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哪里操得这许多心?
也是如此,她宁愿在这外面喝茶,也不愿意进去听他们商议旁的事情。
哪里晓得这看一会儿热闹,反而叫陈正良给抓住,实在躲不得了,这才无奈踏步进去。
只将姜玉阳和睦春风地坐在竹椅上,朝她微微一笑,萧十策则是抱着剑站在厅里的,情绪起伏看起来不小,眼里还带着些怒意,明显是他跟陈正良没有谈到一条线上去。
而上头的杜仪则一脸的无奈,另外两个谋士蔡綦和卫枫,则明显是站在萧十策那里的,见陈正良还将周梨喊进来,那卫枫则失笑起来:“这行军打仗的事情,你一个拿笔的人,如何能比得过萧大哥?你今儿就是喊了周姑娘来,也没得用啊。”
陈正良却是不管,只一头和周梨说他们起了争执的起因,更叫他气愤的是,这一帮人竟然都觉得自己的法子不可用。
原来是他们觉得如今这军饷的问题是落实了,可先将澹台家给支持赞助的那些铁矿银钱给付了。
这样一来,以后有了军队,这衣甲武器用上了,也不必欠着澹台家的人情。然后就这一件事情给引出了这往后行军打仗的事情。
众人也是各抒己意,甚至是如何招兵买马等。
也就在这上头,陈正良和萧十策就有了冲突,萧十策还是沿用当初霍轻舟在世时候的那一套,但是陈正良觉得如此,到底是太过于浪费资源,只气道:“就算是有了金矿,也不带这样嚯嚯的。”
但是这行军打仗的事情,一样是不能马虎,若是在军队上都不能用心,那人家怎么可能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于是就这银钱事情而争吵。
周梨听他说了一回,约莫是明白了,当即只笑道:“陈老您非要拉我来说所谓的公道话,那我也就斗胆一说。”
“你且说!”陈正良只满怀期待地看着周梨。
哪料想周梨却说道:“我觉得,卫兄说的及是,咱们不曾上过战场,不晓得上头的凶险和那瞬息万变的局势,也不晓得这军费都要花在何处才合理,哪里又需要添补,只瞧见那表象,看不清楚下面的细节状况,这里说再多都没用。”
又看朝萧十策那里:“萧叔这里,到底是军中出身,便是阿初来了,也是要听他做安排。”
说到这里,周梨即便是没有看到陈正良的脸色如何,但也能判断出来他的气恼。但也只能朝他看去,“陈老,我知晓你是为了大局着想,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来花,该省的地方要省,但这不该省的地方,咱们也不能太抠门了。”
陈正良冷哼一声,不在说话,只气呼呼地坐回椅子上,“这样说来,反而是我的不是?”
杜仪叹气,“如何是你的不是了?你的出发点是对的,这一份好意,大家铭记在心坎上。只不过此时,仍旧依萧将军的意思来办。”
又道了一回后续,他们这一行人才散了去。
杜仪见着众人下去,只有周梨和姜玉阳再此,不禁又长长叹了口气:“你们是看见了我的难处,我如今实在想不通,李晟与李木远究竟在争个什么?这每日他们要面对的,不就是我眼下这些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