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3/5页)
一旁的阿苗听得周梨的话,目光落到那两个干尸的身上,才发现他们的肚子上,都有一个菜花蛇尾一般的小苗。
现在干枯了,就更像是即将蜕皮的蛇尾,这便是传说中的冬虫夏草了!
不过阿苗此刻也顾不上这两个大冬虫夏草了,而是紧张地站到周梨的面前,将那男子看周梨的母目光给挡住。
她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身体欠佳的男子,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看周梨时,不怀好意。
“何婉音的护卫和侍女。”李木远也没有一点绕弯子:“他们的主人把我害得那么惨,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作罢?”
他的语气很寻常,仿佛与周梨提着最普通的家常话一样。
不过周梨却还是因为这两人的身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那个月白倒也无妨,自己对她得了解并不清楚,只晓得她是有些本事的,一直替何婉音管理这许多事务。
但是这个木青,她就十分熟悉了,虽然从未近距离见过此此人,却晓得这人脑子虽然不好,但武功高强,当初也正是他将霍莺莺的脸给毁掉的,还和殷十三娘交过手。
甚至以防为了殷十三娘暴露,在上京那段时间,殷十三娘都不太敢抛头露面。
所以说,现在他们是这个结果,也是死不足惜。
不过她更好奇,李木远是怎么逃出全州,还能继续让这皇甫越如此忠心于他,反正要她相信皇甫越是被李木远的人格魅力征服,周梨是完全不相信的。
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倒是叫我小看了,竟然能从萧将军他们的手中逃出来,还能让手握五十万大军的皇甫越继续臣服于你。”
这话一下就叫阿苗警惕起来,意识到里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就是那个在全州失踪了的李木远。
她几乎都以为这个李木远应该死了,不出意外现在这皇甫越就是这五十万大军的主人了。
事实上大家也都这样认为。
所以她此刻的表情里,满是吃惊。
周梨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示意她站到自己的身后去。这时候李木远却是已经坐下身来,还朝周梨示意她也坐下,口里慢条斯理地说道:“就是不知道,你到时候是否也有这个本事,回齐州!”
他将‘回齐州’三个字咬得很重。
周梨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不见得要回。”也许这绛州,以后也是灵州的地盘呢?又或许……
李木远忽然笑起来,那笑容看起来有些疯狂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意,眼神忽然变得热烈起来,毫不忌讳地看着周梨,那分明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便喜欢你这个样子。”从来都不曾怕过自己半分。
周梨给予了他一个白眼。她的此举并不是因为作为女子的敏感,能判断出来这李木远对自己的那几分喜欢,所以仗着
他对自己的喜欢就敢恃宠而骄。而是她清楚地晓得,李木远是个疯子,自己断然不必为了活命就委屈讨好他。
毕竟面对疯子,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忽然朝自己动手?更何况那个奇怪的恶梦!在自己改变心意,决定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大家性命之后,那恶梦就再也不入梦了。
这分明是命运给自己的警示,而自己选择对了命运所需要的答案,便消停下来了。
所以既然已经是可预知结局了,为何还要委曲求全呢?
可阿苗不知道,周梨被那个恶梦缠身好几日,更不知道后来周梨在心中自己做的决断。
如今见李木远走了,才心慌慌地拉着周梨问:“阿梨姐,怎么办?他还活着!”一面焦急地在这里厅里走来走去,完全忘却了那两具干尸, “我们要怎么办通知阿初哥他们?也不知道阿初哥现在到了豫州没有?”
周梨仍旧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直至见她急得快哭了,才道:“什么都不用做。”不过该想个法子,让阿苗他们走才是。
自己死,总不能还拉着他们一起在这里给自己陪葬。
“啊?”阿苗不解,但随后又自作聪明地想,“阿梨姐,你是不是以不变应万变?”
周梨笑了,“对。”哪里是什么以不变应万变?她是没办法,认命了而已,如今完全处于一种破釜沉舟的状态中,但是否有那置死地而后生的运气,她是不知晓的。
一切看天意,一切看这该死的命运了。
只不过周梨想要将阿苗他们送走的想法,很快就胎死腹中,他们被软禁了。她早要是知道提出相互交还使臣并非是皇甫越的意思,而是这李木远,那么即便去往齐州的是皇甫钦,她也不可能来此冒险的。
恶梦的事情被她一下就抛到了脑后去,如今都把心思放在如何离开这座府邸之上。
然才过了七八日,便得了豫州来的好消息,两军合力,轻而易举便将那景綦给诛杀,然后两方皆派出得力大将镇守在平月关,静候那辽兵大军的到来。
只是这消息过后,她便不没再见过李木远了,一切消息也都被彻底给截断,好在那李木远将阿苗留在了她身边,偌大的宅子里,便只有她两个人。
但只要她们敢踏出大门一步,迎来的便是无数的箭羽。
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周梨已经过了前阵子的沮丧绝望期,她现在更害怕李木远丧心病狂地拿自己来威胁白亦初。
别到时候即便辽兵被赶走,这李木远来了个背后偷袭,还将自己作为人质威胁。
她甚至为此制定了两套计划出来,然而新年那一夜,她和阿苗都自己就地取材,在房间里架上了小炉子,准备涮火锅吃,忽然匆匆来了一行人,不由分说就将她俩给拉上了马车,然后马不停蹄便出城去。
周梨一颗心都悬起来了,可是又觉得这不对劲?这还没和辽兵打上,李木远不可能就这样么快把自己抓到战场上去威胁白亦初啊?
阿苗在一开始的惊慌中,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凭着她习武之人的判断力,“阿梨姐,方向好像不对劲,这不是往豫州方向去的。”马车只给她们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如果没有这条小小的缝隙为出风口,那这马车的车厢就仿佛是一个盒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