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3/5页)
最后就只能呆呆地看着钟离相如。
钟离相如见她这样呆傻的样子,忽然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别觉得对不起我,因为我的命是你救的。”
这个动作看似很随意,但是对于男女来说,还是有些过于亲密了。
不过顾少鸢却没有拒绝,反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被人爱护着疼惜着,而这种疼惜爱护并非是来自于她最为亲密的长辈,而是一个与她完全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男人。
这就很奇怪,给她的感觉和亲人给予的不一样,她甚至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欢愉感也致使了她的脑子此刻不大理智了,那说话的语气也略带着几分娇气,“我救过你么?”可是听三婶说,自己虽说带着他逃命了,但却将他带着往那洞窟里去,两人还被困在那里了。
如果不是家里人来得及时,凿石救人,他俩可能都要活生生被饿死或是被吓死在里面。
钟离相如知晓她被救走后昏迷好几天,醒来了也遗忘那一晚上的话。但钟离相如并不气恼,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大夫,清楚地告诉了他,这听起来可能荒谬,但的的确确就是一种病。
所以在钟离相如看来,顾少鸢忘记自己,爱上了别人,那都是病的缘故,自己怎么可能去憎恨她呢?
至于那些话,她忘记了不要紧,自己还记得,所以变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想着也许哪一日,他们再度重逢,她看到自己就想起来了。
这可能是有些可笑了,其实钟离相如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荒唐得很。可是当那日他沐休闲逛至沉鱼馆的时候看到了她,便晓得老天爷没有遗忘自己。
他们果然是再度重逢了。
甚至在他还没想着怎么与顾少鸢重新认识,顾少鸢却找来了。
果然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你大概不知道,此前有三四个孩子与我一同被关在笼子里,他们都是从别处抓来的。”但是钟离相如生得秀气,与那几个孩子相比起来,就显得没有那么多肉。
那些个海盗便没有早早杀了他,而是将笼子里最胖的一个抓走,就当着他们这些孩子的面杀了,开膛破肚,然后挂在一个巨大的鱼钩上,拖着往海边去。
听说是为了钓吃人的鲨鱼,那样的鲨鱼可比他们这些孩子值钱多了,一条鲨鱼能顶十个他们这样的孩子。
钟离相如一面回忆着,一面继续说:“我最廋,所以看着一个个孩子从我面前被他们粗暴残忍地做成鱼饵,你被带来的那天,刚好到我了。”
顾少鸢是不记得洞窟里的事情,但被关在笼子的记忆却是有的,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绑紧了身体,怀疑地打量着钟离相如:“你不会觉得我救了你的命,是因为我当时比你胖,我的到来,他们就不会用你做鱼饵了?”
钟离相如见她那紧张又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怎么可能?如果真是那样,你也不算救我的命,因为那天他们发现了鲨鱼群,可能我们这两个鱼饵都要被改成四个呢!”
“那你感谢我带你进洞窟?”顾少鸢后怕,心想万幸那个时候自己虎,天不怕地不怕,不然不等家里人找来,真变成鱼饵了。
钟离相如颔首:“我要是与你说,我那时候从来没有想过逃跑,哪怕见过了那血腥的一幕幕,但那时候是真的傻,就这样坐以待毙。你应该会笑话我是个蠢人。”但当时钟离相如就是这样如同笼中鸟认命的。
逃跑这个词在他脑子里压根就没有产生过。
而顾少鸢的出现,蛮横地撞开了那木质腐朽的笼子,拉着他就跑。
他想过很多可能,顾少鸢也许不带着自己跑,她一个人很轻松就能逃出去,且还不会被那些海盗们发现。
可她毫不犹豫,一路从未松开过自己的手。
这是钟离相如第一次发现,原来被一个陌生人这样在乎保护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巨大的震撼中,致使他打开了原本封闭的桎梏,思想开始活跃丰富起来。
虽然这最终,都是以顾少鸢为中心点。
顾少鸢听到这话,良久赞同地点着头:“是真傻。”居然不知道要逃跑。
不过她大概知道了,为什么钟离相如后来在洞窟里愿意那样哄着自己,甚至到了这后来,自己将所有的话都遗忘了
,他还依旧坚持。
但即便是弄清楚了缘由,顾少鸢对于钟离相如,仍旧是产生了许多愧疚感,“对不起。”
“我们未来还很长,你现在忘记了也不要紧,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仙游钟离相如,家中四口人,双亲皆在,有一个妹妹,我现于十二属之一的太常属,在书院教授女子礼仪女红等课程。”
他这样认真,顾少鸢觉得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以同样的态度回复着他:“我顾少鸢,儋州顾家人,家中三口,父母皆在,现在无业人员。”
说完后,她便再也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将手伸了过去。
钟离相如看着她的手,沉默了片刻,便牵起她的手,往那人流里去。
自此后,但凡她要出门去,那钟离相如必然接送到位,对她的无微不至绝对不比云予对崔央央少。
以至于崔央央后来听说后,也感慨道:“可见,真正喜欢你的人,才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少鸢姐姐也不用委屈自己。”然后还问,那信既然已经寄出去了,顾羧可是有回信?
周梨算着时间,就算真有回信,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
回信是没有收到,但顾羧却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玉阿满将军他们已经归来,玉笙烟和顾夫人也搬了出去,在玉将军的寓所附近,两个亲家也做了邻居。
而顾少鸢也被顾夫人抓着搬了过去,毕竟周梨家这边,终究是不好长住,又比不得那柳相惜,人家是周梨的义兄,住也是理所应当。
其实柳相惜也不是没有起过心思搬出去,他连整个屛玉县的路和桥都能随便修,甚至是延升到了各州府的主干道上。
按理不缺这买房的钱。
但他觉得孩子都习惯住在这里了,总是换环境不好,加上他们走了,就周梨和沈窕在,没个人照顾,如何放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