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第2/5页)
除此之外,还有朝廷对于官员们的态度。
说来也是可笑,历代的朝廷里,最是不缺少的便是谏官,只是可惜他们鲜血都洒在了金銮殿上,仍旧没有能劝说得上面的帝王迷途知返。
而如今十二属内外,都不曾有这样的官员,但朝堂之上,却是一派清明之相。
当然,大朝会时候的热闹盛况他也见识过了,那些官员们在帝王的面前争执得脸红脖子粗,甚至有人直接提出了对帝王决策的质疑,但这并没有发生官员被杖毙的悲剧。
因为上至这大朝会的官员,下至民间黄毛小儿和耋耄老人,只要天子群臣有错,他们都可以指出来。
如此,哪里还需要什么谏官?
天下的百姓,便是最好的谏官了。
“你也不需要明白了,我此番寻来,帮不了你别的,只能让你免受这饥寒之苦。”他说着,从怀
中拿出只将早就准备好的银票和新的身份名碟一起递给了他。
一面又道:“我没有可怜你的意思,只是将你作为朋友来照顾。”说完,起身端起那又有些凉了的酒,“这一杯,谢你当年的提携之恩,没有你的确没有今日的皇甫钺,我敬你。”说罢,只仰头一饮而尽。
紧接着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这一杯,敬你当初……”
李木远心想大概是自己许久没有沾酒了,竟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满脑子都是皇甫钺冠冕堂皇的鬼话,以及一杯又一杯的酒。
反正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皇甫钺的身影,只看到了桌上他留下的身份名碟和银子。
李木远的第一反应,的的确确是完全被羞辱了。
他气得将杯盏砸了,甚至想要连带着那给自己带来温暖的火炉也给打翻。
但最终他还是屈服在了寒凉之下,盯着那些银钱和身份名碟看了半响,终究将手伸了过去。
他想,他不可能就这样作罢的,当年太祖皇帝以一支竹竿便能起义,打下这万里江山。
他现在有钱又有了新的身份,完全不用在这样躲躲藏藏,时时刻刻担心被发现身份。
他可以大大方方去往河州了。
李氏宗族的族人,几乎都在河州,上京那些真正的豪门贵胄们,也都聚集于此。
宫里的那些太监宫女们尚且能攒出了那惊人数量的银钱,那么这些人的手里,只怕也有着足够招兵买马的银钱。
也许河州才是他的真正起点。
如此,他对未来在这一瞬间又充满了期待。
但是李木远不傻,他虽然不知道皇甫钺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但现在的皇甫钺已经不是自己的人了,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去往河州,给这个他自以为不错的朝廷添麻烦。
于是李木远回到自己破漏的住所,像样地沐浴了一回,然后买了一身袈裟衣袍,便将自己的头发都给刮了个干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如今非常局势,为了光复大虞江山,他豁出去了。
好像剔了这头发,他就真的是个和尚了。
且又为扮得像样,他在乘船去往另外一处小城镇后,决定先到那里的小庙里挂个单。
这样的小寺庙里,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大州府里香火鼎盛的寺庙里出来的,李木远只随意编了个身份,如今又恢复了自信的他,尚且寻回来了些贵气来。
使得那小寺庙里的老主持没有半点怀疑,便果然将他当做是那大州府里来的著名僧侣。
如此自然是舍不得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总不肯放过李木远,但凡有空就拉着他讲佛辩经。
李木远生怕露了马脚,毕竟自己还要靠着这和尚的身份渡河去往河州。
于是只能咬牙忍下来。
可没想到这老和尚不好敷衍,真是对佛法有些研究的,迫使了李木远不得不拿起经书来翻看。
以免到时候与他面前露出了马脚来。
佛能劝人妄度苦海,放下屠刀,可见佛经里的那些道理是真能说服人心,扫去那心头的贪嗔痴。
所以地上李木远越来越专研佛经,竟然是将他原本的意图给忘记了。
老和尚对他折服不已,如何也要将这小寺庙交托给他来管理,自己退居二线,以至于李木远不得不先留在庙里做起了主持。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皇甫钺在从这不起眼的小城镇离开后,便返回了屛玉县去。
这个时候终于也得了竭州三地为何没有传回白亦初的捷报缘由了。
其实龙玉早就大败在谢离枯手底下了,汉州以及他的老巢竭州也早已经重新回归了原来的图纸中。
唯独是到了这河州,白亦初便是不敢贸然前去了。
任由谁也没有料想到,那些锦衣玉食高高在上惯了的贵族们,为了护住他们的荣华富贵,竟然可以卑劣到拿城中的老百姓们来做挡箭牌。
白亦初的大军还未到之际,便有不少老百姓被绑成了粽子一般,挂在了城墙上。
白亦初的大军若是敢贸然往前一步,他们便将这些老百姓杀一百。
河州是个好地方,一面临靠着竭州,三面环海。
一开始白亦初就纳闷,龙玉为什么要守在竭州?他完全可以退到河州去,那样的兵家之地,易守难攻。
不过如今白亦初踏足在这河州城外,终于明白龙玉为何没将他的王朝中心点放在河州到底是为何了。
这些权贵们的歹毒程度,完全超出了他们的下限。
他们有足够的银钱,也早就迁移来此,因此这城墙牢固不可破,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
除此之外,还有这些普通老百姓的性命悬挂于此。
所以白亦初便也是到了这河州受阻,寸步难行。
白亦初要如何解决这困境,皇甫钺并不清楚,但如果这城门真进不去的话,白亦初只能选择从海上进攻。
但皇甫钺知道,谢离枯的水师大军如今虽也是有无数的船只,但那也仅仅限于河道之上罢了。
要入那奔腾大海,那些船只经不起摧残。
所以当下的方案,要么去往遥远的儋州朝顾家借船只,要么就等着朝廷的船舶司开设后,自己建立战船再打过去。
虽然前面的法子,到底是比后面的要快,但也少不得是要半载。
皇甫钺不免是有些恍惚,心想原来这天下要定,是这样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