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2页)
看到好友发来的消息,没精打采地回复:【你老公生你气了?】
姜听雨想了想,【他应该没有生气。】
定睛细看自己的消息后,姜听雨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老公。】
【是一个朋友问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就想听听你的答案。】
一一:【无中生友。】
绵绵雨:【……】
绵绵雨:【不和你说了。猫猫生气.jpg】
一一:【别别别。眠眠仙女大人有大量,别生气啦。】
一一:【你先跟我说说前因后果,我才好给你分析,对不对。】
姜听雨想想觉得有道理,就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她。
程简依沉默了片刻,斟酌了下措辞,委婉提示:【你老公,哦不,是那个男人,他应该是因为女生要离开而痛苦。】
绵绵雨:【痛苦?】【可我觉得他不会的,他是个很强大的人。】
程简依无奈叹了口气,手指转动着圆珠笔:【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眠眠,相信我,他现在或许很需要你的安慰。】
看到安慰这两个字,姜听雨都有了应激反应。
周六那天,谢霁淮也请求她给他一点安慰,结果就狠狠欺负她。
她怕自己又上了他的当,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姜听雨瞄了一眼紧闭的门,还是心软了。
绵绵雨:【一一,要怎么安慰?】
程简依也没有经验,挠了挠凌乱的头发,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你先把实情告诉他,然后撒撒娇,应该就好了。】
撒娇啊……
姜听雨站在书房门口,紧张得呼吸都困难。
一一劝她来找谢霁淮说实情,再撒撒娇,她竟然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姜听雨深吸了口气,手指屈起,轻轻敲了下门。
“我、我可以进来吗?”
门内没有任何声响传出,就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听不到。
是没听见吗?
可她的声音并不算小,谢霁淮不应该没有听见。
等待的时间尤其焦灼,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中,忐忑不安。
在她伸手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属于男人的磁沉声音低缓进耳畔。
“进来吧。”
姜听雨拧开门把手,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她探着脑袋从门缝里看书桌后的男人。
男人的视线停留在电脑屏幕前,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她,就连余光也吝啬给她。
姜听雨迈着轻悄的步伐,一点点挪到书桌前,鼻子灵敏地闻到了香烟的味道,味道没那么浓了,似乎隔了很长一段时间。
姜听雨蹙了下眉心,温温吞吞唤他的名字:“谢霁淮。”
女孩声音软软绵绵的,像一缕淡淡的阳光暖烘着心脏。
谢霁淮放在键盘上的长指重重扣下,屏幕上的邮件打出一长串乱码。
他微阖了下眼,从键盘收回手指,目光平静地看向她,嗓音淡淡:“有事找我帮忙?”
从卧室离开的时候他丢下了这句话,此刻他便以为她是来求助的。
姜听雨感受到了他疏离的态度,他们之间离得并不远,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好似隔了一堵无形墙,让眼前的男人变得难以接近。
“没有,我已经收拾好了。”姜听雨轻声道。
谢霁淮目光定在她脸上,眸子里神色逐渐发暗。
书房灯光过于明亮,照得女孩娇嫩的肌肤更显白皙细腻。
小姑娘站在他面前,隔着一张书桌,澄澈干净的眸子水盈盈望向他,贝齿咬着樱粉色的唇瓣,似是想要和他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谢霁淮轻笑了下,勾起的唇角满是讽刺。
他该夸她是个懂礼貌的小姑娘,就连要走了都会过来和他告别。
谢霁淮滚了滚喉咙,将心里的烦躁强行压下去,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明天。
谢霁淮默念了遍,心绞得犯疼。
电脑屏幕里的那封邮件,从不到九点一直回复到现在,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来来回回。
心不定,工作也没办法聚精会神。
或许,也是他潜意识里在自我放纵,由着他的心去痛苦去烦乱。
今晚一过,他就再不能如此颓丧。
他是最没有资格沉浸在痛苦中的人。
过去是,现在也是。
在他回到书房不久,已经戒掉许久的烟又被他从书桌最底层的抽屉拿了出来。
火机燎了烟头,燃起星星点点的烟火。
尼古丁入喉,久违的冷冽味道刺激口腔,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指尖夹着的香烟还在燃烧,蓄积起来的烟灰扑簌簌落在桌面上。
想起女孩闻不得烟味,谢霁淮下意识地就要扔掉手里的烟。
戒烟后,书房里连烟灰缸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翻出来的烟也不知该捻灭在哪里。
谢霁淮眉心轻折,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又倒了点水,冲灭了星火,而后起身走到窗台,推开窗户,任由夏夜里的暖风钻进屋子里。
他盯着窗外黑沉沉的院子,眼眸里涌动着复杂的神色。
良久,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当然知道门外的人是谁,却不敢见她,怕从她嘴里听到他不愿听到的话。
此刻真的听到了,远比他想的要痛得多。
谢霁淮坐在椅子上,视线比女孩要低得多,看她的时候只能抬首仰望。
“一定要走吗?”
声音哑得厉害,好似喉咙里堵了沙。
女孩很轻的点了点头:“嗯,已经决定好了。”
谢霁淮沉默了一瞬,从椅子上站起身两步走到女孩面前,伸手抱住了她,抱得很紧很紧,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不能分开。
“宝宝,别走,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别离开我好吗?”
在那短暂的沉默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要失去她。
她不愿意和他亲热,他就安分守己不再碰她,她不愿意和他睡一间房,他就主动搬去客卧。
她可以用任何方式惩罚他。
但唯独,他不能放她离开。
做不到。
任凭他怎么说服自己,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