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阴郁(第3/4页)

但白渊还是十分窘迫。

若不是易容了,恐怕能看到他的脸因别扭,红成苹果。

他站姿也十分的僵硬。

池尧瑶面对这样的白渊也挺不习惯的,却又忍不住弯唇一笑。

楚含棠知道白渊现在很别扭,所以贴心地不去看他,继续去看同样男扮女装的谢似淮。

谢似淮今日没有易容。

皇帝刘秀安误以为楚含棠即使喜欢池尧瑶,却也始终没有办法戒掉玩男人的癖好。

京城不少纨绔之弟不也是如此?

嘴上说着喜欢哪家的姑娘,私底下有时还会玩出人命。

就算刘秀安知道楚含棠让他男扮女装一起来皇家围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只想她在池尧瑶那里取得小匣子而已。

其他的,刘秀安懒得管。

楚含棠正是知道刘秀安会这样想,才没让谢似淮易容。

有些麻烦的就是女装的谢似淮太过漂亮,有不少大臣和异姓王总是有意无意地朝他看过来。

好看的侍女不是没有。

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郡主的夫君楚含棠能坐怀不乱?

说不定私底下都滚过多少回了,只是碍于皇帝的赐婚,这一位郡马不敢纳妾罢了。

毕竟皇帝行事看着挺宠爱这一位玉瑶郡主的。

他们想到这里,又多看几眼。

却忽然发现楚含棠带过来的侍女很高,跟他们差不多高,还有可能比他们更高,不像中原女子的身高。

是邻国人,被楚含棠买下的么?

不过好看就是了。

谢似淮皮肤白若聚雪,光洁如玉,面容绮丽。

他站得很直,练武之人的仪容仪态都会好些,腰肢纤细,腰间坠着条红腰带,长发也是用红发带绑了个简单的发髻,眼神清澈明净。

楚含棠刚看见这样打扮的他,也不禁看得眼睛直直的。

穿着侍女服的谢似淮雌雄莫辩,好像还有一种古代制服诱惑感?

但她也不能总回头看,只能把目光放到其他地方了。

大於是允许男女同席的。

不远处坐着不少大臣带过来的千金,想带来见见世面,再看能否遇到心仪之人。

秋狩上有尚未订下婚约的三王爷刘段恒,也有一些世家子弟。

这些千金都是被娇养着长大的,长得那叫一个好看。

古代的美人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楚含棠情不自禁地看过去,她的性取向虽然不是女子,但也极为喜欢看美人,也喜欢亲近美人,要是能牵牵手就更好了。

但肯定是不行的。

那些大臣千金见楚含棠看自己,不约而同地红了脸。

她们都知道此少年不过才十九岁,模样俊俏,貌若好女,被皇帝赐婚,娶了二十几岁的玉瑶郡主。

玉瑶郡主美是美,可大部分男的都喜欢少女。

这般年纪的少年怎会愿意独守着大自己几岁的玉瑶郡主呢?

楚含棠不知那些大臣千金在想什么,目光转着转着,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回眸一看,发现是谢似淮在看她,眼神看着平静,面容艳丽中略带着掩藏在淡淡妆容之下的少年感。

楚含棠陡然心虚。

她摸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垂下脑袋不再看了。

池尧瑶与楚含棠同座,坐姿端正地看着正前方,而白渊压下穿上女装的不自在,安静站着。

皇帝坐在高台上,旁边是雍容华贵、温柔贤淑的皇后。

不知为何,刘秀安往楚含棠和池尧瑶所坐的位置看了一眼。

她的视线落在楚含棠身后的谢似淮时,眼神意味深长,随后落在了池尧瑶身后的白渊脸上。

白渊易容后的脸平平无奇,只是耳垂红润润的。

刘秀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指节轻轻地敲了一下椅子。

皇后闻声看向她,又顺着刘秀安的视线看向了白渊,一个长相不起眼的侍女,柔声道:“陛下?”

听到皇后的声音,刘秀安转头看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像是极为宠爱皇后一样。

可不是嘛,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连妃子都没有。

大臣们也曾上奏让皇帝充盈后宫,但刘秀安从来没有理会这一类奏折,久而久之,便传出皇帝钟爱皇后一人,不愿纳妃。

本来大臣们是很不满的。

毕竟皇嗣最重要。

万一皇后生不了孩子呢?

但在皇后生下太子后,他们虽也还是提过纳妃一事,却也没有以前那么强硬了。

楚含棠也没往高台上看。

她专心吃着桌前的糕点和果酒,吃到好吃的糕点就想拿给谢似淮吃,可众目睽睽下,又不能如此行事。

而谢似淮自刚才起,一直看向别处,眼神微放空,没看楚含棠。

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刘秀安才让他们骑马去狩猎。

女眷留在原地,男子去狩猎,谁猎得的多就能得到皇帝的赏赐。

楚含棠对狩猎不感兴趣,却也不能做特别的那一个,只能硬着头皮起来,接下士兵牵过来的马了。

她今日穿的是方便行动的劲衣,骑上马时英姿飒爽。

池尧瑶担心地看着楚含棠,楚含棠给她使了一个放心吧的眼色,然后看向谢似淮。

他绑在身后的红发带随风飘起。

楚含棠朝他一笑。

鼓声起了,骑着马的人纷纷进了围场深处,她拿着缰绳,轻轻蹬了一下马,马便跑了起来。

皇家围场很大,一进去大家就分散了,楚含棠独自骑马逛着。

附近时而窜过一些小动物,她却也没打算射杀。

狩猎的彩头谁爱拿谁拿,楚含棠懒得动,在围场里随便逛逛也挺好的,等结束了再出去。

只是天不遂人愿。

楚含棠安安分分骑着自己的马,谁知有一支箭飞过来,马受惊了,猛地乱跑起来,冲出了围场范围。

她往射箭过来的方向看。

发现不知是哪位世家子弟射的。

对方原本想射杀楚含棠正前方的那一只小鹿的,箭术不好,射偏了,他又怕惹事,骑着马掉头就走。

反正又没有人看见,就算楚含棠侥幸活下来,仅凭一面之词也难以叫众人信服。

楚含棠暗骂一声,暂时只能聚精会神地安抚好这一匹受惊的马。

可受惊的马哪是这么容易安抚?

她深呼吸,努力平静下来。

楚含棠也不强行勒紧缰绳让马停下,万一控制不住,只会摔得半残,于是让它先跑一会儿。

就在楚含棠想到一个法子让马安全地停下时,身后贴上了一人。

细长微凉的手指从身后伸来,握住了她拉着缰绳的手。

熟悉的香气慢慢地包围过来,楚含棠微微转头看过去,只看见线条分明的下颌,薄唇微弯着,脸颊略施胭脂,散着惑人的香气。

是谢似淮。

她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马还在向前跑,早已经跑出围场,到一片宽阔的草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