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第2/2页)

突然,他停了下来,两眼发红盯着邵慈,一字一顿:“行,你说我强奸你是吧,那你说,我是怎么对你下手的、怎么睡你的,整个过程都给我说出来听听——说给这些警官听听。”

他近乎带着某种恶意道:“按照你的说法,咱俩睡了那么多次,你对我应该很了解吧,什么形状、什么尺寸,身上的纹身胎记都在哪儿?你说给我听听?”

那像是淬着毒的刀子猝然插入心脏,邵慈闭了闭眼,呼吸急促不稳,脸色白纸似的惨白,眉眼间浮起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半晌,他用力握紧双拳,话音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你的右胸上有一块褐色胎记,指盖大小。太恶心了……杨建章,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杨建章的脸色猛的一僵。

听完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当庭对质,外面的内勤都惊呆了,如果不是他们穿着清一色的警服,简直就是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贺争喃喃道:“还是去找证据吧,这俩都不像演的。”

杨建章暂时被扣在了市局,但是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出现,林载川最多只能关他24小时,他不是在当初名单上的人,但有可能是谁都没有发现的“漏网之鱼”。

因为邵慈的这个案子,市局刑警大都连熬了两个通宵,林载川今天没在办公室睡,跟信宿一起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信宿洗了澡,把脑袋枕在林载川的胳膊上,侧身躺着,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的身上。

信宿现在睡觉的时候已经不把脑袋往被子里面拱了——反正每次等他睡着林载川都会把他抱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好像这样也很好。

关了灯,他百无聊赖似的伸出手,来回捏着林载川的五根手指,从左捏到右,又一个一个捏回来。

林载川道:“怎么了?这么晚了不困吗?”

信宿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睡意,“困了,在想今天的案子,有点提神。”

林载川慢慢扣住他的手指,轻声问:“嗯,你怎么看?”

“……不知道。”信宿想了想,罕见的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我个人判断,杨建章在审讯室里表现出来的状态不像是在说谎,那种愤怒又震惊的模样很难靠临场发挥表演出来,而且,警察现在也没证据,如果他真的对邵慈做了什么,只要矢口否认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表现的那么气愤,除非他有什么表演型人格障碍。”

“但是他在大年三十那天的行踪,跟邵慈说的又确实能对得上,而且杨建章本人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也相当含糊其辞,很明显是在掩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中间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信宿微微仰起头,黑暗中瞳孔纹理自然扩散,一双眼睛漂亮的慑人至极,“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