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阳】湿癸柳12(第2/3页)

这可不行,秦翎抿着嘴,嘴角都快被抿麻了,慢条斯理地开口:“坐到我旁边来。”

钟言只想坐到他头上去,直接把他坐晕最好。等到往秦翎的身边一坐,钟言又找回了一些洞房花烛那日的心境,那日自己就是这样坐在床边等他,有些坐立难安。

“好了,我坐过来了,你要问什么?”钟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你困不困啊?”

秦翎装作平静地摇摇头,小言当真可爱:“不困。”

“哦,那你先坐坐,我去换衣裳。”钟言又一次试图溜走,结果衣袖被秦翎拉住。他低头看向那只瘦手,薄薄的皮肤透着底下青色蜿蜒的血管,自己明明可以一下挣脱开来,却不舍得让他扑个空。于是钟言又坐了回来:“好吧,我不换了。”

“小言,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大事瞒着我呢?”秦翎决定主动询问,看着他眼里的闪躲竟然起了一丝玩闹心态。遇上鬼邪他不怕,自己这样问一问,他居然怕了。

“啊?你说什么事啊?”钟言反问回去,他也不傻,在不确定之前绝对不会点头承认。此时此刻他还抱有一丝希望,直到秦翎的目光开始下移,从他的脸往衣裳挪移,最后停在了他的胸前。

这怎么办?直接将人打晕?钟言的两只脚在绣花鞋里微微蜷缩。

“小言,你是不是骗了我一件大事?”秦翎慢慢地说,又想逗他,又怕将他逗生气了,“今日你又救了我与小妹一回,这份恩情我永生不忘。但是……但是你的衣裳破了……”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最终什么都没瞒住啊。钟言眨了下眼睛:“那你……下回帮我买一条能抵挡烈火的肚兜……好吗?”

秦翎板着的面孔转了过去,一转过去就飞速地笑了一下,然后控制好神情和脸色再板着转回来:“你还要继续骗我么?我都看到了。”

钟言给自己壮了壮胆,梗着脖子问:“外头那么黑,你看见什么了?”

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啊?秦翎心里也拿不准注意,只好说:“我什么都看见了。”

什么都看见了……钟言脑仁都嗡嗡直响,一时间又难受又烦躁,表情说哭不哭,说笑不笑。到底还是被他看穿,自己根本就不是女子,却以女子的身份哄着他和自己相好、交欢,圆了房、亲了嘴,如今被人一语道破,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留下?

可是一走了之,钟言又狠不下这个心。瞬间的情绪顶到了天灵盖上,钟言一瘪嘴,干脆站了起来,十分委屈地说:“既然你什么都看见了,我也不必解释什么,我这就走还不行吗?但你要是轰我走了,屋里的东西我可都要带走的,鱼儿泥鳅乌龟归你,僧骨衣裳头面归我,还有……”

秦翎淡定地听着,头一回见到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啊,他骗了人,他要走还不净身出去,反而要这要那,真是让人挪不开眼睛,割舍不下。

“元墨和翠儿我也要带走!”钟言一开口有了些许的哭腔,一整年的相处下来他历历在目,病秧子真是没良心啊,把他治好了他就找茬不放。想着想着钟言又可怜兮兮地看过来:“你想好了,我要是走了往后就没人给你做饭了!”

元墨和小翠原本在外头守夜,隐约听到少奶奶在房里叫他俩的名字。两个人竖起耳朵一听,吓一跳,什么?少奶奶要带他俩走?

再往后听听,俩人更震惊了,为什么少奶奶要走啊?今晚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没人给你做饭你就饿着吧,他们都不会做,做也没有我做的好吃。”钟言先虚晃一招,将自己的好处摆在明面儿上,在屋里走来走去假意要收拾衣裳包袱,“往后也没人给你把脉煮药了,也没人给你缝扇坠了……”

嘀嘀咕咕神神叨叨,念了一大串的细碎唠叨,钟言见秦翎还不留他,心里就有点儿慌了。这回他走到床边一把抓住被子:“鸳鸯被子我也要带走,往后你就没得盖了!”

“诶,你别动。”秦翎这才抓住他的手腕,不得不说小言的力气真是大,自己和他掰腕必定赢不了,“我又没让你走,你坐下,别晃悠了,晃来晃去我头晕。”

“真的?”钟言瞬间坐了下来,“这可是你说的,你再说一遍。”

“我又没让你走,只是……”秦翎慢慢地笑了出来,浮上面孔的暖意好似初春的风,“只是你骗我这样久了,我连问问都不成么?你为什么骗我?还打算骗我什么?”

钟言扭过身不看他:“我又没想骗你,我当初也是被人卖了,一睁眼的时候就在喜轿里,穿的是红色的喜服,头上盖着的是红盖头……”

“我都没挑过你的红盖头。”秦翎冷不丁地插话。

钟言揉了揉眼睛,也知道自己做法不对,但平心而论他也不觉着骗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说来说去言语就多了几分底气。“那你现在要怎么样?人都已经娶了,难道你要反悔?你要是休了我你就是大逆不道。”

秦翎正经地咳了两声:“我要验明正身。”

“啊?”钟言被这六个字吓住,随后身子往后一倒,被秦翎小心翼翼地扑倒了。两只脚吓得乱踹,又怕一脚将这病秧子给踹飞,明明一根手指头就能推倒他,钟言却不敢大动,怕碰坏了秦翎琉璃般脆弱的身子。

“你骗我,骗我和你日夜交心,骗我教你读书写字,还骗我给你打头面。”秦翎头一回干这种欺负人的事,很生疏地质问着他,“我还以为你是女儿家呢,你哄着我对你上了心,动了情,对你百般不舍念念不忘,结果眼下告诉我你是男子,岂有地方说理去?”

“我就是男子啊,我是男子!”钟言点着头说,将他两只手抓到胸口,一压,“你摸!你还想怎么样?”

被欺负的人声势浩大,欺负人的人羞涩腼腆,秦翎极为害羞地开始摸,隔着布料说:“摸不清楚……”

钟言好想踹飞他:“那你伸进去摸!快!”

自己有错在先,又这样专横跋扈,如此秉性的人恐怕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秦翎稍稍起身,没有伸手进去做那唐突冒犯之事,而是慢慢解开了自己衣衫的衣扣。

事到如今,钟言也没有再挣扎的借口了,干脆两手摊开,柔软地倒在了床上,任由一个没什么力气的人将自己拿住了。他总是穿水青色、月白色、柔蓝色,秦翎也跟着他穿淡色,说什么夫妻一体,浅浅的布料在他身上压不住一阵风,他像个蚌壳轻而易举地卸了甲。

解开之后,先出现的是他那个高高挺起又装模作样的肚子。秦翎解开绳子将枕头丢到床下:“此物碍事……”

“那可是你的骨肉。”钟言还不忘笑话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