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7/7页)

苏云峥听了李氏的话,面皮渐渐浮起红晕,竟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李氏看他一副心虚的模样,心中不由火冒三丈,“你这是被鬼迷了心窍,满心满眼都只有那情情爱爱,连你妹妹都成了你的仇人!”

苏云峥辩驳道:“我和表妹是清清白白的。”

苏云峥是对程清清怀着爱慕之心,但他们确实没有做任何逾越之事,他也没有向程清清表露过自己的心意,他原本想等乡试过后再和程清清表明心迹,不成想李氏竟这么快就要给她定下亲事,这才有些着急。

李氏见他不肯承认,便不再逼问他,“你和表妹既然是清清白白的,那么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当下应该做的事是用功读书,准备即将到来的乡试。”

为了让他断了念头,她斩钉截铁地道:“另外,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和你表妹就绝无可能。”

此话一出,苏云峥瞬间变了脸,却又不知能说什么。

李氏一直在看他的反应,见他面色发白,眸中浮起痛苦之色,心瞬间变得沉重,看来她得早些把程清清嫁出去,才能让他真正断了心思,安安分分地读书,不然等他做下不干不净的事来,到时影响不止是他的名声,还有仕途。

苏云峥打苏灵筠的那一巴掌几乎用了浑身力气,从苏宅出来,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未褪去,素竹只能用粉给她遮一遮,嘴里还抱怨着苏云峥下手太狠。

苏灵筠一直缄默不语,她和苏云峥的兄妹之情被他这一巴掌打得不剩分毫,往后,她就当没这个兄长了。

回到江府,苏灵筠先去薛夫人那院,薛夫人追问她事情真假,苏灵筠只说提亲是真,但亲事还未曾定下,其余的事并未透露,薛夫人看出来她有些心不在焉,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回屋歇息了。

苏灵筠回到听雪院,已经是晚霞漫天,一进屋就看到了江怀瑾,一袭月白色华袍裹身,靠坐在窗下竹榻上饮酒,几绺墨发如柔软的缎散在胸前,看着好不悠闲。

苏灵筠不觉皱了下眉,他总是这样漫不经心,好像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听到动静,江怀谨扬起眼睫像她投来一眼,眼底情绪莫测。

她猜测他是不是也听说了沈凛去她家提亲的事,所以特地等她回来质问此事。他和程清清两情相悦,程清清应该会对他说此事,让他想办法。

她兄长也是,他再努力阻止这门亲事,也是替他人做嫁衣。

苏灵筠现在心情很是糟糕,有种他们爱如何便如何的沮丧感,因此她没理会江怀谨的打量,垂下眼眸,一语不发地往内室走去。

“站住。”

身后传来江怀谨不满的声音,其命令的口吻,让苏灵筠瞬间气血上涌,她一扭头,对上江怀谨笑吟吟的俊脸。

他问她:“听说,清清要定亲了?”

苏灵筠讨厌他这副好像一切都尽在他掌控之中的高贵姿态,目光死死盯着他唇边那抹明媚的笑容,唇角轻颤了两下,脑子乱嗡嗡的,也不知怎的,突然就丧失了理智,朝着他讥讽地笑道:

“不用听说,这就是事实。你要是受不了清清嫁给别人,你不如把我休了,好给她腾出位置来。”

苏灵筠此刻厌恶透了这个男人,他这么喜欢程清清,她就成全他们好了。

江怀谨的笑容滞在唇边,而后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他彻底冷了脸。

苏灵筠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话,可她控制不住,这些年隐忍的委屈通通都爆发了出来,想收却收不回,可她又觉得自己有今日的结果也是她自作自受。

她兄长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恶人,一个见不得程清清好的恶人。

她回到内室,伏在床上低低抽泣,手腕却被一股力量钳制住,而后她整个人被拽了起来,她挣脱不开,看着极具压迫力的高大身影,她有些害怕,却出言挑衅:“怎么,你也要为了清清打我?你打啊。”

江怀谨看着她激动的模样,有些莫名其妙,“你有病?”他方才只是问了一嘴程清清定亲的事,他也没说多重的话吧?她和他闹什么?

苏灵筠听到江怀瑾的话不禁愣了下,不由得想起她大伯家的女儿背地里说她那些话,他们说她窝囊,说她不会闹,如今看来,她的确是不会闹的,连个前因后果都没有,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有病。

苏灵筠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却倔强地与他对视着。眼睛里浮起泪光,可她一直咬牙紧忍,不让它掉落下来。

她这番模样落入江怀谨的眼中,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回想了下她方才说的话,敏锐地捕捉到什么,目光一凝,沉声道:“谁打你了?”

苏灵筠一副死也不说的刚烈模样。

江怀谨莫名有些烦躁,突然觉得她还是平常温婉柔顺的模样顺眼一些,她当下这样实在让人无可奈何,“回话。”没办法,他放软了语气。

他眼里的关切在苏灵筠看来甚是虚伪,一个巴不得她死了的人会在意起她被谁打了?无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罢了。她要信他真的关心自己,那她可真是愚不可及。

苏灵筠唇角浮起抹冷笑,“怎么,你是想知晓谁打的我,好幸灾乐祸么?”

苏灵筠终于开了口,不过说出的话却让江怀谨气笑了,他嗤笑了下,随后又沉下了脸,“蛮不讲理。苏灵筠,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哪家小姐有像你这样的?”

苏灵筠用不着他来提醒自己,反正也闹成这样了,她何必再忍,“这就是我的真面目,我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你现在你有借口休我了。”她目光落在他握着她手ʟᴇxɪ腕的手上,忽然有股一口咬上去的冲动,但想想他皮肉硬实,咬上去,疼的大概是自己。

江怀谨眉眼间乌云笼罩,她现在在他面前倒是装也不装了,她到底在娘家经历了什么?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隐隐察觉到她的心思,他修眉一皱,松开了她的手。

她说的这个借口的确很好。不过借口什么的早就有,好比那面帕子,明明可以休了她,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我看你脑子糊涂了,需要冷静一下。”

留下这句话,江怀谨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房间。不止是她,他自己也需要冷静,被她这么一闹,他的心中仿佛堵了口闷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叫人颇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