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初见(一更)(第2/4页)
如今七皇子乃是遗孤的身份归来,在官家眼中无权无势,官家就算多疑,苗头也会直指温家而非自己的子嗣。
为防止七皇子背后的权势做大,夺去温家的权便是最好的法子。
而且,这一切都基于官家早对温家有些不满了。
一面是当朝丞相,一面是嫡长子手握兵权,官家本就有心收权,自然不会容温家如此发展下去。
于是乎温家女嫁入七皇子府,便足矣点燃帝王对温家开刀的心。
温雪杳一惊,便觉一阵天旋地转,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她连连倒退数步,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一片。
还是温初云及时抓住了她,才没令她跌倒在旁边的牡丹丛中。
温初云也没料到温雪杳的反应会如此大,明明方才她还是一脸淡然,莫不是刚才不为所动的模样是她装的,现在才是她最真实的反应?
温初云抬眸看向那个由远及近,正朝这边走来的身影,缓缓挑起唇角,笑道:“三姐作何这般反应,莫不是你不愿意看妹妹我嫁进七皇子府?”
温雪杳的心猛地一揪,她反手抓住温初云的手腕,用的力气有些大,疼得温初云脸色瞬间一变,龇着牙倒吸一口凉气。
温初云想甩开温雪杳的手,无奈对方抓得太紧,她压根抽不出手。
她腕上吃痛,自然也顾不得收敛表情,“三姐,你抓疼我了!”
温雪杳却恍若未闻,固执地抓紧她。也不知那副娇弱身躯怎得能突然生出力气,她扯着人的手臂便往自己狠狠一带。
然后双手更用力地握紧温初云后缩的双肩,一字一句道:“温初云,旁的事我不管你,只这一件事,你不能嫁给元烨。”
“为何不能?”温初云也怒了,“三姐好生霸道,莫不是因为你没能嫁成,如今见我要嫁便觉得眼红,才不允许我嫁?”
“我眼红你?”温雪杳冷笑一声,“温初云,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我怎会眼红你嫁他?”
“那三姐倒是说说,既不是眼红妹妹的婚事,又为何出言阻挠?”
“我......”温雪杳张了下唇,却发现只要她想着与前世有关的事,便根本说不出话来,可她此刻情绪激动,思绪已然不受控制,让她不要去想与前世有关的事情,根本做不到。
“三姐怎么不说话了?”
温雪杳憋红了脸,有话说不出口的滋味属实难受,半晌她挣扎无果,泄气的松开温初云的手。
“我今日不管你如何想,只一句,这婚事你不能应。”说完,未待温初云反应,又补充道:“至于原因,我日后会告知于你。”等她冷静下来,总能不受重生一事带给她的干扰,想一个别的由头将人敷衍过去。
“但你若冥顽不灵,执意要嫁,你既叫我一声三姐,而我又是温家嫡女,我不介意仗一遭长姐的身份,亲自同爹爹说,让他回绝了与七皇子的身份。”
音落,温初云满脸不可置信,她愣愣看向温雪杳,眼睛瞬间红成一片,“温雪杳,你怎可如此!”
须臾,她抬眸看向温雪杳身后,面上委屈更甚,带了泣声,“姐夫,你也瞧见了,你快来评评理,三姐她怎可欺我至此。”
“为何我就嫁不得七皇子?”
闻言,温雪杳猛地回首,正对上一双沉寂的黑眸。
只听来人一字一句道:“阿杳,我也想知,为何你便容不得她嫁予七皇子?”
一时间,无数个回答在温雪杳脑海中闪过。
该如何说?
说她怀疑温初云的兄长根本没有死,而是化名为魏兰舟,如今便潜伏在盛家军中?还一面搭上了元烨这条船?
可她这一世别说见过魏兰舟,她甚至都无从去听闻魏兰舟的名讳,又要如何去同他解释自己所说的这一切?
稍顿,温雪杳忽而眼前一亮。
对啊,她怎么就忘了,虽然她不能解释魏兰舟的存在,但她可以直言说当今官家多疑,若温家此时与七皇子结亲,不难被怀疑是温家站队七皇子啊。
但是这话就不好被温初云听到了,因为她如今还不确定温初云是否也已经知晓其兄长还活着并且同他搭上了线,为确保魏兰舟不知温家已经起了防备,这事还是不要当着她的面说为好。
思绪间,温雪杳已经冷静下来。
她伸手拽了拽宁珩的袖子,小声道:“阿珩哥哥,此事我回府再同你解释可好?”
宁珩闻言抬眸扫了对面的温初云一眼,隐约猜想到温雪杳话语间的含糊是因为不便与温初云明说。
见宁珩就要被说服,一旁的温初云忍不住插嘴道:“三姐是有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了?”
温雪杳第一次对着温初云心生厌烦,扭头冷冷一笑,直言不讳:“温初云,你倒是还算有自知之明。”
温初云一噎,就见温雪杳再没多分给她一个眼神,拉着宁珩的袖口便从她眼前径直离去。
温雪杳牵着宁珩,直走到一处僻静的阴凉地,才道:“阿珩哥哥,你是想我现在同你解释,还是回府后再同你说?”
宁珩的目光落在温雪杳脸上,见少女的眸子澄澈、神色坦然,最初心里的不快已然散去不少。
他猜测又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怪,心上不由涌上一股自厌的情绪。
黑眸中的晦色一闪而过,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脸色,温声道:“回府再同我说也无妨。”
说完,他忍不住想为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失控解释些什么,“阿杳,我方才......”
温雪杳却没等他说完,柔嫩的指尖按在他微凉的唇上,“无妨的阿珩哥哥,前头不是你同我说的么,我是你的夫人,便可以对着你使些小性子,就是偶尔拈酸吃醋也无妨。”
说到这,温雪杳忍不住掩唇偷笑了下,“虽然我知阿珩哥哥自然与我不同,不是那等会胡乱吃飞醋的人。”
宁珩的脸僵了僵,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薄红,良久后才闷闷嗯了声,“我的确是一时急了些......”
说完,他顶着一张胀红的脸,认真看向温雪杳,话音越低,“阿杳,或许是你将我想的太好了。”
“可你就是这般好啊。”温雪杳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忍不住伸手环住宁珩的腰。
青年的腰线劲瘦,却不显羸弱,反而分外有力。
宁珩长睫一颤,目光定在她的脸上,“是么?”
可那些只是他为了诱哄她,刻意伪装出的虚假模样。
他的心是黑的,那般不堪,又怎能诉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