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气死人(第2/3页)

沈禾打断他:“没事。这件事不用提了。”

工坊里有人是会带着孩子夜里点灯赶工配件,补贴家用的,尤其是家中想养个读书人出人头地的。

所幸,这次没人留下,否则沈禾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一想到差点出了人命,他发慌的胸腔便逐渐的,被一股子怒火填满,越烧越旺。

他攥着拳头,对赵咏生道:“你们回去收拾残局,我明日再来同你们说以后的事。”

沈禾说完,转身牵着马,朝着国公府去。

沈砚在京郊军营里。

不过他留给沈禾的人还在。

沈禾问他:“你能找到几个嘴严实的吗?要很能打的那种。”

王琰也不多问:“公子需要几人,何时用?”

沈禾在心里估摸一下:“大概,三四人便可,现在,今晚。”

王琰二话不说,颔首:“公子在府中稍候片刻,半个时辰后小人便带人回来。”

沈禾摇头,他睁着的眸子里分明盛着的是冰凉如水的月光,可瞧起来,活像是燃了两堆熊熊的火焰:“去那个废宅子,我在那等你们。”

沈禾比王琰动作还快,翻身上马,便朝着宅子的方向去。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生气,堆满了胸腔,不发泄出来,完全无法自行消退,更不可能将这件事轻轻放下。

他一定要那群敢放火的狗东西付出代价!

还挖他的人?

他让他们连自己都人都赔出来!

沈禾甚至不想在这种时候,去找柳峥郑学则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

这件事就得他亲自去做!

不是都传他是仗着家世嚣张的京城小霸王?

那他今日,就好好的做一回真正的霸王!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来蛮人手段,谁不会?

他到宅子,找来赵志忠他们留在屋内的烛台与火折子。

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人听见动静,嘴里呜呜呜叫着。

沈禾点燃烛台,端在手里,走近他们二人。

烛火的光离沈禾很近,将他的面庞照得很清晰,每一根眼睫都在火光中根根分明,纤毫毕现。

少年的影子的的确确在他身上逐渐退却,向着青年的方向变化。

他脸颊上的婴儿肥消减许多,眸子睁得圆润,可冷冰冰瞪人的时候竟然也真有了威慑力,不会再让人觉得就是只连龇牙都没有威胁的小狗。

突兀出现的新面孔,让柱头跟接头的人都呆住。

尤其是对面的少年一瞧起来,便身份不凡。

这、这是真正上头的靠山来了?

柱头先是心底发慌,随后仔仔细细打量沈禾,在心中缓了缓,安慰自己,年纪看起来不算大,不知道谁家的公子哥,他们工坊做那些新奇玩意卖的时候,这小少爷还不知道几岁呢。

一想到这里,柱头心中就安稳许多,觉得沈禾八成不是真正能定夺的人,那背后的大靠山也不一定有多重视这件事。

说不准,现在就是让人来放了他们的呢?

他想到这里,顿时没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绑在他背后的接头。

要是这人被放了,回去见到他主子,可别忘了将自己顺带捎上。

工坊那头八成是没自己能够待的地儿了。

他碰了对方两下,对方一点儿声都没。

墙上被油灯投射出的巨大黑影变化。

他听见那个少爷问:“看你样子,认识我是吗?”

接头连连点头。

柱头那热起来的心重新凉下去,开始发慌。

沈禾拽了塞在接头人嘴里的布团,扔在地上,问:“既然认识我是谁,你应该知道你主子惹不起我吧?当然,若你今日说你主子是皇帝,那我便自认倒霉,还会恭恭敬敬将你送出去。”

接头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敢,小人的主子,怎可能是陛下,小人……”

沈禾生气,脾气不好的时候耐性简直直线下降:“告诉我,你主子是谁,我便只送你去牢狱,不再做额外的事。”

接头哭着便要求饶,沈禾现在心肠冷硬得很,装模作样的时候,竟然也能够将威胁的狠话信手拈来:“我已经仁至义尽,若是你再不交代,那便不止如此,连带着你的家人都……”

他心里其实没底这人到底有没有家人,总之狠话是要这样放。

还好,他没翻车,接头求饶的话马上从嘴边咽回去,抖着嗓音说:“是、是陈大人家的二公子,陈二公子是小人的主子。”

沈禾一时想不起来这个“陈二公子”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公子哥,他冷着嗓音问清楚:“哪个陈二公子?”

“是陈越江公子……”

沈禾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盯着这人继续问:“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

王琰很快,说是半个时辰,实则半个时辰不到。

沈禾尚且未能问完全部情报,他已经带着人到了。

王琰盯着屋内被绑着的两人,低声问:“小公子,他们二人可要处置掉?”

原本便心惊胆战的柱头闻言,疯狂扭动身体,口中被堵住说不出话,只呜呜声叫个不停。

沈禾摇头:“先关着,之后一齐送去报官。”

现在!

他要去打人了!

这夜京城动静颇多。

沈禾在外夜不归宿。

戚拙蕴瞧着空荡荡的屋内,还有些恍然。

护卫小声道:“因小公子是临时出门,走得太急,还未来得及往宫中递消息。”

递了,可比起太子的速度,慢了一步。

递消息的人到东宫的时候,太子殿下正好出了东宫。

戚拙蕴压着自己的眉梢,第一次觉得头痛。

他用指腹按压着眉心,轻声,像是发问,又像是自己的低声呢喃:“禾禾这几日为何总是往国公府跑,像是知晓孤夜里念他,会来见他,所以故意躲着孤一般。”

这样的念头,实在是让人心底发狂。

周边无一人作声,连陪伴太子多年的忠洪都不敢说话。

谁知道太子殿下想听什么答案呢?

*

“小禾你稍等,你方才说什么?”一夜过去,酣睡一场后的戚厌病三人便被沈禾叫了出来。

沈禾忿忿咬着口中的排骨:“我说!咱们的工坊被人烧了!是个叫陈越江的跟咱们作对!他不仅让人偷咱们的东西,低价售卖打压咱们的自鸣钟,还在人被抓住后直接放火。然后我昨夜带人去将他的店砸了,将他铺子里的人都打了一顿!”

“陈越江?”听见这个名字,三人的眉头都皱起来。

柳峥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京城的陈家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人?”

郑学则也摇头:“不知道。”

戚厌病为自己夹了块排骨,瞧着沈禾吃得很香的样子,自己也来了胃口,便啃边说:“这人我知道!他你们不认识,但是他大哥你们兴许知道,陈越斯是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