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为哥哥过离开前最后一个生辰(第2/3页)

他觉得戚拙蕴好像很累,很绷紧。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有的剧情点忽然蜂蛹堆叠而来,造成戚拙蕴这样的疲惫紧绷。他能做的很有限。

他只能往前小半步,伸手用力抱了抱戚拙蕴,语气一本正经的说:“哥哥你放心,我都长这么大了,懂的照顾好自己的。我不在东宫监督你,你才要乖乖的,注意身体。”

戚拙蕴回抱住他,低头时唇瓣擦到了沈禾的耳尖,好在少年似乎没有在意,他也放过这一点意外,拍拍少年单薄的后背,温柔无比的说:“好,哥哥回的,到时候给禾禾检查。”

安慰的拥抱结束,少年放心的松手,同他挥手告别:“哥哥再见!”

而后一头钻进了柳家的马车。

戚拙蕴目送马车远去,直到瞧不见的时候,才肯收回自己的目光。

马车内,沈禾心跳如擂鼓。

他抓着大氅,手缩在袖子里,抿紧唇瓣两眼发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柳峥打量他:“小禾,冷么?耳朵都冻红了。”

沈禾干笑:“哈哈哈哈也还好……”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争气啊!

*

沈禾陷入即将离别的焦虑中。

他原本是不注意朝堂上那些杂七杂八的消息,也从来不打听皇帝在宫中如何如何。

但是现在他忽然格外在意。

沈禾梳理自己在离开前必须要做的事。

第一件,自然是为自己未来几年的生活做好准备!都跑路了,银子当然的准备充足,总不能在外面过两年,没钱了还写信回家,偷摸要生活费吧?

那多丢脸!万一到时候家里人携生活费令他回京娶老婆,那他回还是不回?

这件事说简单很简单,说麻烦也麻烦。

简单的是他有钱,只需要兑换银通,带走去两淮钱庄里兑成银子就行。

麻烦的是他的养老钱过了明路,戚拙蕴他们可是知道他有产业,他那些私产银子什么的,自然躲不过戚拙蕴他们的眼睛。

这事还得靠郑同学帮他解决。

沈禾在床上翻个身,面对墙壁,开始思索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当然是跑路的时候,怎么隐藏自己的踪迹。

等戚拙蕴登基,他就是皇帝,他万一铁了心要把自己翻出来,自己不就完蛋了吗?

沈禾都不敢想象,等他出柜后,告诉其他人自己喜欢男人,戚拙蕴会如何青着一张脸,震怒的让人将他抓回来报复。

不至于吧?好歹快小二十年的感情呢。这气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几年后他带着男朋友回京城,戚拙蕴应该不会再觉得冒犯吧?

沈禾烦躁的摊平,伸腿将被子里的大老虎踹到被子外。

戚拙蕴要是喜欢他就好了,沈禾忍不住想。

偏偏戚拙蕴是某家男主,铁血直男且大概率恐同,有掰弯的可能性吗?

好吧,没有。

沈禾蔫蔫的想。

他也没这本事,还是自己想想算了。

如果戚拙蕴觉得膈应,那就该视而不见,让他跑出京城,在外面待着比较好,对谁都好。

第三件事,他走之前要准备好的东西。

人走了感情不能淡,每个人的礼物都得提前备好,至少前两年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好好安顿下来的礼物,要提前备好。

沈禾猛然精神了,从床上坐起身,踩着鞋子抓住大氅往外跑。

他裹着大氅,将自己围紧实,翻箱倒柜找他的纸张跟剪刀,准备裁纸。

忠言不明所以:“小公子,您怎么起来了,您要找什么,放着奴才来。”

沈禾剪裁出纸张大小,将纸跟剪刀都推给忠言:“你帮我剪,要一样大小,多剪一些。”

然后自己去削炭笔,抱着今年戚拙蕴的生日礼物,往后画后续。

他趴在桌案上,画的全神贯注。

忠言小声说:“小公子,这明日画也来得及,您要不还是先去睡吧?”

沈禾说:“睡不着。”

小公子睡不着,真是罕见。

忠言瞧了抿着嘴唇,垂着长长眼睫,盯着纸张心无旁骛的小公子,心中想,如若早些时候,小公子夜里也睡不着就好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若”。

*

几天后,沈禾给自己离京前的小本本上补上第四件事。

那就是一定要把沈从允这厮人形堆立垃圾扔进垃圾堆!

沈禾面无表情坐在桌前,碗筷被他敲得叮当作响,每次筷子碰到碗都在大声传达他的不满。

沈从允忍着没有斥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沈禾背后跟着好些宫中的护卫,就在门外守着,他一个不爽,那些护卫恐怕真敢将自己这个沈国公打一顿丢出去。

沈禾说:“你到底干什么?有屁快放。”

沈从允斥道:“你是国公府嫡子,说的什么话,有辱斯文!”

沈禾将筷子往桌面一丢,对着渣爹他是一点儿礼貌都不想讲,两只手抱着胳膊,用动作表达他对沈从允的不屑。

沈从允想到自己是有求于沈禾,深吸一口气,道:“罢了,你马上也是要及冠的人,想必你的祖父祖母也在为你相看合适的大家闺秀。我今日来寻你,是让你去同柳家说一声,柳家那位八小姐听说尚未定下婚事……”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沈禾已经猜到。

沈禾不想在听下去,一杯茶水泼沈从允脸上:“你也配算计小表姐的婚事,你在我这里摆当爹的谱就算了,柳家的事轮得到你盼着谋算?”

沈禾险些一怒之下,说出小表姐婚事已经定下。

好在他忍住了,走之前趁着沈从允没反应过来,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狠狠踢了一脚,然后大步离开。

等着,等他找个由头,让沈从允不好过。

沈禾满肚子都是气,被沈从允气饱了!

他风风火火一路跑回国公府,想跟自家祖父说沈从允的混账事,改日收拾沈从允的时候好让他爷爷支持他。

可惜进门后,沈禾发现老国公正抱着药碗喝药,浓郁的药味儿在屋外都能够闻见。

见到沈禾,老国公哈哈笑起来,将喝空的药碗随手一搁:“谁惹我们家小禾生气了,瞧瞧这腮帮子鼓囊囊的样,跟个孩子似的,过来说给祖父听听,祖父给你撑腰。”

他对沈禾招招手。

沈禾满肚子的气顿时消散无踪,要说出口的话通通咽下去。

他怕说出来,惹得爷爷病的更重。

他快成年,长辈们年纪也很大了,受不得气。

沈禾有些懊恼。

他没表露出来,凑到自家爷爷跟前,随口编了些无足轻重的小矛盾,逗的老国公直乐。

好一会儿老夫人过来,瞧见沈禾笑眯眯的,问他要吃什么,厨房去做。

沈禾报出一串菜名,末了问:“哥哥今天也没回来?”

老夫人道:“进来军中有些事务,小砚不在京郊,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约莫开春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