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4页)

兆婧笑容断开数秒,半晌才勉强扯开一丝唇隙:“你需要。”

束睿不说了。

沉默。

兆婧独自消化了好几分钟,拿手机翻出一首歌,滑到副歌,连接耳机,塞到他耳朵里一只,歌声在两人耳朵轮转。

“……

很需要拥抱

很需要依靠

很需要寂寞的时候被你找到

能在你身旁

胜过去全世界观光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

兆婧眼巴巴看着他:“你就是需要。”

束睿停顿片刻,说:“算了,今天生日不戗你。”

兆婧高兴地又剥一块巧克力递给他。

两人都忘了过生日的是束睿。

楼上李暮近手搭在围栏看着这一幕,没有表情。他不喜欢活泼,剥糖这种事,也有的是人效劳,女孩递来的不会别有味道。丁珂来给他剥,他也不会要。

面包店。

铃铛一响,陈享推门而入,站在门口,跟操作台正好抬起头的丁珂遥遥对视。

没有持续太久,又有人来了。

城市节奏很快,顾客没有时间闲逛停留,拿起餐盘选东西买单走人绝不磨蹭,显得陈享像一件展示单品,屹立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

没人了,他终于拿了一个杯子蛋糕走到收银台。

丁珂等他递过来,她好结账,但他不动,他只是看着她,或许用盯着更恰当,如果眼睛有火,丁珂的脸可能已经被烧得千疮百孔了。

“有会员吗?”丁珂先开口。

陈享终于把杯子蛋糕递过去:“没有。”

“三十七。扫这里。”丁珂扫码结算打包也一点不磨蹭。

陈享盯着她递过来的袋子半天,终于忍不住,手撑在柜台,身子前倾:“你没死。可那场大火,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只是出国散心,回来你就被李暮近放火烧死了?还有你……你们什么也没发生过吗?可是为什么?那些照片,而且诗诗亲眼看到他从你家里……”

有人来了,陈享暂停了逼问。

等人走后,他又继续,这次不再逼问,“我能保护你了,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丁珂还记得他昨天在图书馆对那个女孩的呵护,也记得他迫于李暮近的威势没为那个女孩出头,“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丁珂。”

陈享歪头皱眉,满脸不相信。

“或许名字一样,长得相像,但不是。”丁珂说。

“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像的两个人!”陈享坚持判断,“你有苦衷对不对?你告诉我,我现在跟着教授做项目,年入百万,你不用再顾虑,也不用再因为家庭自卑……”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什么样,我条件也不太好,但我没有自卑过。”丁珂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说法存在,就是有很多超脱逻辑和定律的事件发生。能接受奇迹,为什么不能接受有两个相像的人。”

陈享不信,绕进操作台,强硬地从后掀开她的衣服,看到腰上没有那个刺一般哽在他喉咙的疤,愣住了。

为什么没有呢?

丁珂逃开,抄起桌上食物夹,对着他:“再靠近就报警!”

陈享退回去,站在三米外,整理衣服,强压下一身狼狈:“那我就要追你了。”

丁珂伸手迎向门口,要送客。

陈享倒没纠缠。

加州巨型豪宅。

宋雅至穿着睡裙从楼上下来,脸上敷着面膜,手里端着一块煎得半糊的牛肉,象征性摆了摆盘,放在桌上,顺势坐到沙发,扭头看向躺在沙发上的拿书挡住脸的李芈。

林中光线穿过繁茂的枝叶只剩星星点点,但也足够刺得人眯眼,尤其别墅还是全景落地窗。

李芈下意识手背挡眼,唇角一挑:“我就睡了两个小时。”

宋雅至把面膜拿掉,“那是因为你才到俩小时。”

李芈微笑,“开会我没办法,而且你不是找了很多猛男陪你吗,你还顾得上管我几点过来?”

宋雅至坐起来,点了根烟,说:“要不是我放出消息说玩得嗨,李崇那狗东西以为我在算计他呢。只有我跟他一般黑,都下贱,他才不会分出目光给我。”

她很恶心李崇,只是当年政治联姻是父母决定,她没有办法,后来家人出意外,她没了倚靠,对李崇来说也失去价值,只能放低姿态,依附于李崇。

因为她乖,识大体,也聪明,表面戏配合他做得足,私下也不管他,她名下才有这些财产。

李芈拉住她的手,轻轻揉捏:“辛苦了。”

宋雅至冲她笑:“但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是我想要的生活。”

李芈点头:“老公不管,钱管够,儿子虽然混蛋,但天赋异禀,智商和敏感度异于常人,用得好以后会是一把趁手的武器。日子是不错。”

“爸的眼光还是毒,孙子的品质确实比儿子高不是一点半点,不怪他们二人都看儿子不顺眼。”宋雅至说:“只是我驾驭不了这个儿子。”

李芈也坐起来,伸手搂住她肩膀:“那女孩的事?”

“我找人去打听过了,孔穗那个妈确实跟李崇好过。事先阿暮拿两人头发给韩国私人机构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我不知道,但看阿暮的表现,一定是亲生。”

宋雅至说着闭上眼。

很快睁开,转过身搂住李芈。

两人无言。

宋雅至当然知道李暮近为什么会对亲妹妹下手,根源在李崇。

李芈至今未婚,却不是传闻中只是享受恋爱的过程,她是厌男,是她哥哥李崇导致的。

奶奶坚持离婚,就是发现在爷爷的强制管束下,儿子李崇性格变得有些扭曲,人性的劣根都暴露出来,却因为畏惧爷爷而掩盖伪装。

她试图扭转这个局面,坚持一段时间,发现儿子多次在半夜从女儿房间出来,她找到爷爷,却挨了爷爷的巴掌。

她就带李芈离开了。

现在一家人为了利益“摒弃前嫌”,当过去事没发生过,偶尔也会聚一聚,演一下外界看来“正义和谐、充满奉献精神”的商政并蒂家族。

大家默契“遗忘”那段过去,表面是因为和谐有利于李芈借助李崇四面八方的关系开通各种通道。

其实是因为奶奶的故土情结。

李芈的事业重心早不在国内,国内资产不如国外百分之一,但拗不过老母亲,为给老母亲构建舒适安稳的晚年生活,她隐藏实力,在这家里做一个一般的有钱人。也掩藏起性格,以让自己看起来,不足挂齿。

她的格局已不用把对李崇的厌恶展现在外表,而且有时候看着他和爷爷做戏的样子,也挺有趣。

李崇也不喜欢李芈,只是喜欢对妹妹下手的背德感,那种刺激能让他感到生命的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