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页)

“兴许是实力强呢?”流景眨了眨眼。

狸奴嗤了一声:“就你?”

“……你真的很看不起人啊。”流景感慨一句,看向他怀里的兔子,“这小子怎么了,我下去之前就在睡,我都回来了还在睡。”

“起初是我怕他闹事,所以将人打晕了,后来……”狸奴看了舟明一眼,冷笑,“后来是别人打的,原因是不想听他号丧。”

“这么刻薄,听起来不像冥域本地人会说的话。”流景若有所思。

舟明抬头望天,事不关己。

“舟明仙君是帝君朋友,不得无礼,”狸奴敷衍客气一句,紧接着又道,“你识海日后再有什么毛病,就去找断羽吧,她医术不差,人品更好,至少不会来看自己病人的热闹。”

……说话如此刻薄,可见是气得不轻。流景一脸认真:“医者无仁心,禽兽不如,我都懂。”

狸奴满意点点头,表示要带她一起回去。

流景忙摆摆手:“你先把舍迦带回去吧,晕了这么久也不知生出什么毛病没,回去之后请断羽医神好好瞧瞧,我有不用灵力也可运行的法器。”

“那艘船是吧,我之前见过。”狸奴点点头,便直接带着舍迦离开了。

流景目送他的身影远去,再看先前热闹非凡的万哀崖顶,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跑得真够快的。”流景啧了一声。

舟明淡定走到她旁边:“我们也快跑吧。”

流景:“?”

舟明与她对视,突然温柔一笑:“我和舍迦那天见过你之后,便立刻去了非启洞府,却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丧命时间就在尘忧死后一个时辰内。”

流景微微一顿,眼神有些复杂:“是那群人干的吧,尘忧若知道自己的死非但没帮到儿子,还成了他的催命符,也不知会不会后悔。”

说罢,她抬起眼眸,“他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跑?”

“哦,因为我和舍迦之后掘地三尺,都没找到那几个叛军,”舟明微笑,“巧合的是,你行刑那日,帝君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所以我趁他进鬼哭渊找你时,放了一缕神识去调查原因,你猜怎么着。”

流景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着?”

“我们一直要找的人,就在不利台荷花池下的阵法里关着,被抓的具体时间不太清楚,但应该是你被关着的那几日。我没有自由出入的令牌,没办法进荷花池杀他们,便只能回来了,”舟明幽幽叹了声气,“所以,逃吧。”

流景:“……”

短暂的沉默后,她抿了抿唇:“非寂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若是知道,鬼哭渊下不会那么平静。

舟明也不问她为什么,只是说一句:“你不想逃?”

“就算要逃,也得先杀了他们再说,”流景眸色沉沉,“否则一旦泄露天界如今境况,后果不堪设想。”

其余的不说,非寂攻下天界的野心从来不加掩饰,若非她一直坐镇,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一直按兵不动,如果让他知道如今的天界只是叛军带领下的纸老虎……流景不敢想,三界会掀起多大的浩劫。

三界安稳在乎平衡,如今平衡被打破已是事实,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个事实隐瞒起来,在重新恢复平衡之前不让任何人知晓。舟明也懂其中利害,沉默片刻后开口:“你有令牌吗?”

“非寂枕头下面有一块。”流景若有所思。

舟明无奈:“这世上还有谁能自由进出他的寝房、翻弄他的枕头?我现在突然觉得,他将人关在荷花池下是故意为之了,且等着你上钩呢。”

“他可比尘忧难应付。”流景同样无奈。

舟明:“但你还是要去。”

“不去不行,”流景叹气,“我这个仙尊享天地万物的灵气供养,本该守好三界,如今却被一群宵小偷袭,沦落到这副境地不说,还打破了三界平衡,要是再一走了之,真就成三界罪人了。”

“你总有道理,”舟明扫了她一眼,“既已经决定了,那便走吧。”

“我一个人。”流景开口。

舟明眼神一凛:“你又想抛下我?”

“你以为我不想带着你?要不是怕咱俩都栽了小月亮没人管,我肯定要拉着你,”流景扫了他一眼,“更何况事情还未到绝境,即便是陷阱,我只要能及时杀了他们,非寂即便生气,也不会对我怎样。”

“你这般笃定?”舟明突然来了兴趣,“看来鬼哭渊下发生不少事啊。”

“别瞎打听,”流景眼尾一挑,“总之那几个混球只要没供出天界和我的身份,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舟明微笑:“那就请你快点回去,免得帝君趁你不在,直接把人审透了。”

流景当即掏出小船,轻轻一跃跳了上去。

“别乱用灵力!”舟明顿时恼火。

流景只当没听到,催动小船朝着幽冥宫飞驰而去。

她急匆匆赶到不利台时,非寂已经回来小半个时辰了。狸奴不知将舍迦安顿在什么地方,自己独自一人守着在无妄阁门口,看到她气喘吁吁跑来,一时还有些惊讶:“有狗追你?”

“只有猫才会被狗追成这样,”流景回了一句,在他反驳前赶紧岔开话题,“狸奴大人,帝君呢?”

“寝房。”狸奴看在她死里逃生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见识。

流景点点头:“从回来一直在寝房?”

“嗯,你有事吗?”狸奴问。

流景看一眼荷花池,刚想跟他打听点情况,下一瞬便想到他先前说过,在她关在暗牢的三天里,非寂一直闭门不出……闭门不出个鬼哦,若真是闭门不出,又怎会将那些人都抓了?

意识到狸奴也指望不上,流景摇了摇头,直接上楼了。

狸奴看着她凝重的背影,渐渐生出一分疑惑:又抽什么疯呢?

从鬼哭渊出来时已是傍晚,这会儿金乌落山,天是彻底黑了。

寝房里的夜明珠不知为何,又畏畏缩缩不敢亮了,流景推开门,入眼便是一片黑暗,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视线便清明不少。

“帝君,你做什么呢?”她站在门口,问窗前软榻上的人。

“打坐。”非寂双眸紧闭盘腿而坐,没有交流的意思。

流景顿了顿,默默往床边走:“这个时间打坐?”

“不行?”非寂反问。

“行,怎么不行,”流景一颗心提着,却能淡定与他说笑,“只是我一个人睡觉太无聊,所以想请帝君一起。”

“一个时辰后。”非寂竟没有拒绝。

流景已经来到床边,一颗心都在枕头下的令牌上,自然注意不到他如今态度的转变,只是敷衍地说一句:“一个时辰也太久了。”

摸到了。

流景立刻握住令牌,指尖一动幻化出个假的,将真的直接藏进袖中:“那我出去散散步吧,等你结束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