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页)

如果菜单能更丰富一些就好了。

接连吃了五六日的红薯土豆后,流景彻底丧失了吃饭的兴趣,非寂见她神色恹恹,提出要去附近打猎。

“附近除了农田,就只有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哪有猎物可打。”流景提不起兴趣。

非寂:“能找一些野果也是好的。”

流景顿了顿,生出一分兴趣。

“去吗?”非寂朝她伸手。

流景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半晌才懒洋洋握住:“我以为你会自己去。”毕竟打猎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件危险事。

“整日待着不动也不好,出去走走吧,”非寂摸摸她的肚子,“你别做危险的事就好。”

流景扬了扬唇角:“有你在身边,她倒是乖得很,都这么久了也没见闹腾。”

说罢,她蹙了蹙眉,隐约感觉哪里不对。

非寂没有多想,闻言眼底流露出一分暖意:“她喜欢我。”

流景顿了顿,笑了:“嗯,喜欢你。”

非寂眉眼间压抑的笑意彻底释放,轻松愉快的样子像个半大少年。

流景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感慨:“有点想念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帝君大人。”

非寂笑意一收,扶着她往外走:“我何时发脾气了?”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流景无语,“我在幽冥宫那段时日,你哪天没发脾气?还随时把我关进暗牢,动不动就扬言要关我一万年,哦对了,你还拿我当挡箭牌,害得我还没见过尘忧就被记恨,还有很多……”

“这种小山没有大猎物,但兔子之类的应该不少,抓到之后烤着吃吧。”非寂强行转移话题。

流景果然上当,咽了下口水点头:“爆炒的味道应该也不差,可惜家里除了盐巴,没别的大料可用。”

“我想想办法。”非寂接话。

流景答应一声,走路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小山就在村子外,流景先前站过的土坡就是山的一部分。两人重新来到土坡时,流景仿佛已经闻到了烤兔子的香味。

“上山吧。”流景说着就要往上走。

非寂一把将她拉住,流景不解回头,便对上了他欲言又止的眼神。

“怎么了?”她问。

非寂犹豫许久,才慢吞吞说一句:“以前是以前,我不会再朝你发脾气。”

说罢,他便先一步上山了。

流景表情微妙地看着他刻意挺直的背影,以及过于红彤彤的耳朵,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早知道自己用情丝给他续命的事可以让他这么乖顺,她就该在进幽冥宫第一天告诉他,也省了后面这么多麻烦事。

“你笑什么。”非寂走到一半终究是不放心,于是重新折回来扶她。

流景:“你不会想知道的。”

与她相处颇有经验的非寂果断闭嘴。

小山的路还算平顺,两人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山顶,非寂将流景扶坐在一块石头上,再三叮嘱她别乱动别乱跑,自己则拿着一把自制的弓箭离开了。

流景哪里是能老实待着的人,等他一走就起来了,游魂一样四处溜达。

清晨的山上空气还很潮湿,地上积攒的落叶一踩便是一汪水,流景尽可能挑硬地走,却还是很快被浸湿了鞋袜。她慢吞吞地走着,很快出现在一处断崖上。

说是断崖,下面不过离地两三米,肉眼可见铺满了厚厚的落叶,瞧着十分寒酸。一阵风吹过,感觉有点冷了,流景看一眼自己湿透的鞋袜,突然后悔没听非寂的话。

她叹了声气,算一下时间也不早了,正准备回去坐着等非寂,突然瞥见远处灰蒙蒙的晨雾,她瞬间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盯着晨雾看。

“流景!阳羲!阳羲!”

身后隐约传来非寂焦急的喊声,流景连忙高喊:“我在这儿!”

话音未落,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朝后仰去。非寂跑过来时,就看到她摔下山崖的一幕,一双眼睛瞬间红透:“流景!”

流景摔进厚厚的落叶里,还没来得有所反应,非寂已经跳了下来。

“有没有受伤?哪里疼?手还能动吗?”他声音轻颤,想碰她又不敢碰,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她伤上加伤。

流景眉头轻蹙,垂眸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流景,流景?”非寂不断唤她的名字。

流景回过神来:“啊……我没事。”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没事!”非寂呼吸急促,眼角越来越红。

流景见他是真被吓到了,连忙站起来转个圈:“你看,真的没事。”

非寂死死盯着她,确定她没有大碍后才突然爆发:“为什么不老实待着!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才能知道轻重!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没有灵力,一旦出事就是一尸两命,你知不知道……”

剩下的话已经不敢再说。

流景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伸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我没事,我好好的,你别怕,别怕……”

非寂呼吸渐渐平复,突然将她抱紧,流景继续安抚,直到他彻底平静下来松开她。

“刚才还说想念你发脾气的样子,没想到这就看到了。”流景试图用玩笑缓和气氛。

可惜失败了,非寂沉郁地看她一眼,一句话都不说。

“去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流景继续转移话题。

“抓了两只兔子。”非寂这次倒是回答了。

流景眼睛一亮:“兔子呢?”

“跳下来的时候扔了,现在应该已经跑了。”非寂说。

流景:“……”

“继续吃红薯吧,你还是更适合吃红薯。”非寂面色沉沉,抱起她往家里走。

流景哪里敢说话。

出来一上午,半点收获都没有,还把非寂彻底得罪了。流景心里叹息一声,觉得有点得不偿失……不过也并非半点收获都没有,她低头看一眼安静的肚子,又一次陷入沉思。

一进家门,非寂便开始剥她的衣裳,流景吓一跳,连忙制止:“你干什么?”

“你想继续穿湿衣服?”非寂反问。

流景讪讪:“我自己来。”

非寂却只当没听到,三下五除二把她衣裳扒干净,又拿了一套新的来。

“我自己穿。”流景赶紧接过来。

非寂确定了她身上没有伤口,这一次便没有拒绝,而是转身出去了。不多会儿,外头便传来了劈柴声。

劈柴声一阵大过一阵,始终没有停歇的意思,流景坐在屋里听着,有种每一斧头都劈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得多生气,才能用这种方式泄愤。流景摸摸鼻子,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默默走到门口,看着他沉寂的眉眼,和顺着下颌滴落的汗水,纠结半晌正要开口,下一瞬斧头突然脱了木柄,非寂躲闪不及,只能任由斧头和手背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