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4/5页)

想肉想疯了的柳不花倒是把一整碗面都吃完了,不过谢印雪吃的向来少,所以吃了几片肉和两口面就放下了筷子。

做菜的陈妈见状便担忧地问:“阿雪,您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怎的就吃了这么几口?”

“不是的,陈妈。”谢印雪抬眸看着她,温声道,“我其实不饿,我就是想尝尝肉味。”

陈妈从小看着谢印雪长大,就如同谢印雪的亲人一般,谢印雪对她说话也比对旁人多几分亲近温柔。

而把谢印雪当自己半个儿子操心的陈妈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爱吃肉是好事。你看看你,老爷走后,你这身子就没长过肉,如今都快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陈妈话里提到的老爷,就是谢印雪的师父——陈玉清,只不过他在七年前便去世了。

“是,我一定多吃。”谢印雪笑着软声哄她,“陈妈明日你给我多做些肉菜吧。”

“好好好。”陈妈一听更高兴了,叠声应下,刚要转身回厨房,忽地又像是记起什么事一般停下脚步。

谢印雪问她:“怎么了?”

陈妈叹气:“阿戟他……他说他房里的空调又被偷了。”

柳不花有些震惊:“不是才给他买了新的吗?”

谢印雪扶额,有些头疼:“我和不花还有些事等会要出门,回来的路上给他买一个新的吧。”

阿戟全名沈秋戟,今年刚满五岁,是谢印雪一年前收下的徒弟。

收了一年,什么玄门之法都还没学熟,就已经把山下电器店里的空调买断货了三回。

但不收徒又没办法,否则谢印雪怕自己哪天撑不下去撒手人寰,他们这一门便后继无人了——好在现在他进了这个名为“锁长生”的游戏。

在去找朱易琨的路上,柳不花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心中万千感慨。

即便在秦府别院里逛了一回,他也仍然存疑,问谢印雪道:“……干爹,长生之法,真的存在吗?”

那可是长生不老啊,是古往今来多少天潢贵胄、玄门中人都渴求的东西。

谢印雪在后座闭目假寐,闻言笑了笑,问他:“怎么,你也想长生吗?”

结果柳不花认真思索了片刻后,竟然回答道:“想是肯定想的,但是干爹,你说我死了,下辈子能投胎变成一株牡丹花吗?如果可以,那我还是更想早点去投胎。”

谢印雪:“……”

此刻谢印雪终于想起了柳不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他好像犯病了。

柳不花以前不叫柳不花,他有妄想症,整天觉得自己是朵牡丹花,还曾干出过把自己埋进土里差点死掉的事,家里人给他请了无数心理医生也没治好,才给扔到谢印雪这里养着的。

谢印雪给他算命后改了个名,又督促他吃药,柳不花的病情才渐渐缓解。

只是目前来看,他好像又犯病了,而柳不花一犯病就容易思绪乱飘,爱胡言乱语,还喜欢看颜色鲜艳的东西。

所以谢印雪赶紧问他:“不花,你的药是不是吃完了?”

柳不花想了想说:“好像是的。”

“那我们先去趟医院吧。”

谢印雪马上叫司机换路,先去医院把柳不花常吃的镇定药开了,他可不想看到明天早上起床后柳不花又把自己埋土里。

司机闻言将方向盘一打,载着他们往青山精神病院驶去。

到了医院后,柳不花和司机去挂号了,谢印雪则背着手在医院外面的街心小花园里闲逛散步,路过警亭时,他忽然在通缉告示栏那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丘禹行的脸。

但脸是那张脸,名字却不叫丘禹行。

“丘禹行”应该是他在游戏中的化名。

通缉告示上说他是一场命案的在逃犯罪嫌疑人,警方正在悬赏十五万抓捕他。

到这里谢印雪也终于记起来他为什么觉得丘禹行眼熟了:青山精神病院他不是第一次来,以前也陪柳不花来过,他应该就是以前在这里通缉告示栏上扫到过一眼丘禹行的脸,所以在游戏里碰到他时才会觉得眼熟。

而通缉告示栏里虽然没有卫刀和纪涛的照片,但他们能在国内这个严格禁枪的大环境中弄到那么多枪支,甚至还有冲锋枪,肯定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更不会是好人。

不过现在纪涛和丘禹行都死了,他们的尸体想来不用太久就会被警方发现。

至于还活着的卫刀……也不知道他没了队友,还能撑过几个副本。

谢印雪没兴趣再去想这些人的事,待柳不花开完新药从医院里出来后,他们就驱车前往了云蔚大厦——朱易琨住在这里的顶楼酒店。

他们到顶楼时,朱易琨这厮竟然在空中泳池里游泳,还叫了两个漂亮的美女在旁边作陪。

当朱易琨游完半圈从水里浮出来,想抱抱自己的娇软情人时,却不想一抬头却对上了谢印雪那张苍白精致,于他而言却似索命厉鬼般恐怖的面庞,登时吓得倒回池子里,还呛了好几口水。

谢印雪冷嗤一声,食指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下一瞬朱易琨就像是被人从泳池里提出来似的,重重地砸到地上。

“啊啊啊——!”

他杀猪般的惨叫几乎响彻楼顶,扰得谢印雪不堪其烦一般微微蹙眉。

而朱易琨见到谢印雪皱眉,又骇得赶紧把剩下的痛呼咽回肚子里,忍着疼站起,也没问谢印雪他们怎么进来的,自己的两个美女情人跑哪去了,只谄笑着说:“哎哟,谢、谢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谢印雪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你和我干儿子如今同系一命,我不得来看看你吗?”

“瞧您说的,柳先生跟着您哪里会出事啊?”朱易琨披上浴袍,招呼谢印雪在阴凉处的椅子上坐下,给他倒茶,战战栗栗的伺候人,就差没给他剥果盘里的葡萄吃了,“我今天还能在这里游泳,不都全靠谢先生您吗?”

谢印雪听着朱易琨狂拍响亮的马屁,这回是真的笑了。

他没碰茶杯,只是用手指次第轻轻敲着玻璃桌面,声音轻柔:“我也得谢谢朱老板,若不是你的消息,我又怎会知道‘锁长生’这么个宝贝呢?这游戏好玩不说,我还在副本里碰到了一个人,他叫阿五,哄人的话说得比你还动听,可他还是死了。”

“你猜他为什么死了?”

说到这里,谢印雪终于掀起了眼皮,平静却又冷漠的目光便就此落在朱易琨身上,驱走他身上所有温度,以至于朱易琨打了个寒颤。

偏偏谢印雪唇边还挂着笑,一字一句却如寒刀,叫人彻骨生凉:“因为他骗我。我问他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他骗我说没有。”

“那你呢?”

“你又干了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