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页)
能不是高手吗?风笑都没眼看这傻子。他就没发现主上自出了怀山谷底便再没毒发过吗?面色还一日好过一日。
黎上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午饭不…”
“那您赶紧。”风笑一把拉过小尺子,把路让出来。
黎上快步向门口去。
风笑抓着小尺子:“快说,那姑娘往哪方去了?”
“东街。”
辛珊思坐在仙客楼大堂的角落,一边等菜一边在想辛良友来了洛河城怎么没闹出一点动静,想得正出神,听到一声甜极的“曜哥哥”,下意识地抬眸望去。
剑眉冷目,身材挺拔,着红纹墨锦衣,玉带简单没多镶嵌。发后梳,中分扎成两股辫子,这样的发式不甚好看,但他戴了根皮质的窄细抹额,瞬间拉高了贵气。
前几天她说什么来着?跟蒙曜、乌莹迟迟早早要遇上,这不…就一并遇上了。收回目光低头喝茶。乌莹?眼睫一颤又掀起,瞄了一眼站在蒙曜身边的姑娘。
其穿的是蒙人的传统服侍,头上没戴帽子,只在髻上缠了红宝石串,一只小小的金蝶落在旁。那金蝶十分轻薄,翅随着走动一上一下,跟活得似的。乌莹鹿儿似的眼睛,水灵又透着无辜,下巴尖尖,抿唇一笑,纯真中透着媚。
掌柜领两位去楼上厢房,他们身后跟着八个高大的带刀蒙人。
“仙客楼的醉仙鸽,最好吃。我阿爸几天不吃,就会想。曜哥哥,你一会一定要试试。”
没人答话,娇娇的女声继续:“甜米酒一点不醉人,加了桂花,我和姨母都喜…”
乌莹的声音渐远,辛珊思淡而一笑,男主果然是只跟女主相熟。她也知道辛良友为何来了洛河城却安安分分了,原是有这位在。蒙曜,尊贵的诚南王,在他眼皮子底下,洛河城的官可得小心点。
许是有贵主要招待,她的三道菜很久才上全。吃得正欢时,瞥见一人入楼里,吓得她立马低下头,挪腿屁股一转换个桌边,面朝墙。
小白…哥,他怎么会在这?一些日子不见,人都精神了。那日的红衣不俗,今日一身黑衬得他更是清泠雅淡。要命啊!见着他,就想起自个垂死纵情。
美味的鱼没味了,辛珊思舌头剔着刺,目光不敢乱瞟,听着背后传来板凳声,气都不敢大喘。大口刨饭,叉着菜。不管怎样,不能浪费粮食。
黎上心情很好,点了跟她一样的菜:“合蒸鱼、三鲜羹、东坡肉。”黄江码头,五色浑人对天发誓要改邪归正,发生好些天了,他前个才听说。消息也太滞后,他在想不开医馆,是不是可以开几家书肆、茶楼…
饭菜吃完,辛珊思轻轻地放下筷子,站起身,佯作淡定地走人。她一脚都跨出门了,正想舒气,店小二追了上来。
“客官,您饭钱还没结。”
社死有没有?辛珊思僵在门口,想到自己方才还悄摸摸的活一副逃单样儿,脸上烧红,硬着头皮转过身,掏出个银角子,心虚道:“抱歉,我忘了。”
“没事儿,早市有个也是,吃完忘了付钱,走出老远又想起,跑回来结账。”
这小哥不错,辛珊思问他:“够吗?”
“还得找您几个铜子。”
“几个?”
“五六个。”
“那不用了,”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
坐在大堂看着的黎上,右手攥着白瓷杯,眼里有笑。能认出他就好,不然他没法收账。直至人赶着驴车走了,他才收回目光。眼睫下落,轻吐一气。若非还有些脏事要了结,今日就与她同桌而坐了。
辛珊思啥也没买,匆匆出城。布巾扎下头,回去孝里巷子。坐炕上,平复了一刻才冷静下来。小白哥认出她了吗?应该…没吧?
她不敢肯定,懊恼地拍了下腿:“就是没认出,有小二哥那一嗓子,他多看两眼也眼熟了。”从钱袋中掏出青莲钵,她还是练神功吧。等她神功大成,哪个来找茬的不屁滚尿流不尴尬?
丢失的是混元第二章经,那第一章经就在断口处。
找着了,合着第二章经一块看。聚气下沉,凝元融通百会…不管懂不懂,她先学着珠子上的佛像,摆好样子。不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她就念经一样地反复念那几句。
翌日,辛珊思又驼起背带上煮好的水栗子、炒好的野栗子与冥纸、香,往西郊死人岗。才几天,山阴地的那些尸身已经腐烂了,臭烘烘。
坐在孤坟前,一个一个地将水栗子、野栗子剥了仁,放到青莲钵中,敬给墓中魂。跪好燃香烧纸,双手合十为她默诵《混元十三章经》。
师父,徒儿已经找到您的遗物,也领会了一点经法。下次相见,徒儿定以真容,带着完整的《混元十三章经》来。
默诵完一遍又诵一遍…香燃尽,她叩首。陪了一会师父,留下栗子仁,收起青莲钵。拿了冥纸和香,烧给那些尸身。下午到家中,赶驴车去南市。拿回了被子,又买了足够她吃到过年的米粮,还选了菜种,称了葱头、带根的小白菜。
院子有两块小菜地,鱼叉挖一挖,松松土,把葱头、小白菜埋下。菜种随意撒,就吃个苗,寒冬一来,肯定是要冻死。前些日子在常云山打的草都翻在后院,驴的口粮也无需担心。后院还有个鸡舍,抓了八只活鸡回来。荤腥也有了。
就是柴,还有点不够。
去常云山捡了一天柴,又割了车青草。辛珊思开始闭门,静心读《混元经》,熟练《弄云》。
江湖风云起,一股来路不明的势力,对百草堂白家抡起屠刀。白时年遁逃,八月底,蒙都百草堂关门。九月初,范西、弘江等十六城百草堂摘匾。中旬,六十三家百草堂就只剩七家。对此,武林众说纷纭。
“白家到底得罪谁了?”
“黎大夫呢?一点还手之力都没吗?”
“追杀的是白家白时年,谁知道黎大夫会不会跟着遭殃?”
“这手段…会不会是官家看不得百草堂做大?”
“没准。”
“但密宗什么时候手这么软了?到现在,谁听说白时年死了?”
“百草堂就这么…倒了?”令人不禁唏嘘。
没过两天,又有流言传起,有人去年在阳槐河上见过白时年会秦清遥。秦清遥是谁?单红宜那个被掳的小郎君。一石惊起千层浪,敢情白时年跟秦清遥不明不白…那怀山谷之事,会不会是白时年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