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2页)

裴饮雪居然认真辩驳:“太少总归颜面难看。”

“如今就不颜面难看吗?还是说都仰赖我的名声,情有可原?”薛玉霄松开手,看着他重新掩藏起伤痕,转头向外吩咐了一句,“叫林叔来。”

外面的侍奴应了一声,掉头走了,没过多久,林叔在屏风外候命。

“把家中药房的对牌拿给裴郎君,将张医士请来给他调理身体。”

林叔愣了几秒,使唤一个清俊少年将对牌送了进去。直到刻着薛家家徽、背面有“福延百世、荣昌万年”八个字的对牌钥匙放在书案上,裴饮雪才迟迟地回过神来。

“薛三娘子……”

“本来园子里没有主君,你是侧室,该交给你管。”薛玉霄道,“但你不是诚心嫁我,我们循规蹈矩,只做君子与淑女,让你为我管家其实是为难你,但至少伤该治治,你也不要推辞。”

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当是,我拜裴郎为书道老师的谢礼吧。”

说到这里,薛玉霄合拢今日所学的笔记,脑海中正混想着什么《论语》、什么《庄子》,一旁的裴饮雪忽然道:“你跟传言中全然不同,为什么会这样?”

薛玉霄随口道:“就当是有圣人入梦,使我幡然醒悟,我一朝睡醒,发现自己应该救救这个水深火热的大齐。”

“这是在与我讲笑话吗?”裴饮雪问,“还是消遣我。”

薛玉霄笑了笑:“趁现在安宁,听我消遣两句,这不是很好么。”

两人四目相对。

残阳晚照,将小案覆盖上一层余晖,连同她的眉眼都披上一层薄薄的光,眼瞳盈盈,如一片碎金流水。

裴饮雪缓缓抽离视线。

……

夜风习习时,园里却点着灯火。

那是薛玉霄在清点家兵。

像这种望族,光是她手底下的荫户和家兵就为数不少。她重新为这些人登记造册,掌握在手里,还提高待遇、安排了训练。

烛光之中,还珠坐在矮凳上,为裴饮雪涂抹药房送来的药膏,乐呵呵地道:“郎主,您说三娘子是干什么呢?这大晚上不睡觉。”

一旁给衣服熏香的还剑搭话道:“管她做什么,咱们跟公子能安安分分地喘口气儿,比什么都强。”

裴饮雪道:“世事多变,她是做足打算,以备不防。”

还珠懵懂地点头,也没听明白,劫后余生般地说:“咱们少主母还挺好的,跟别人嘴里说得不一样。外头都说她是个阎罗娘子,我看她人很和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