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2页)

“想喝水,没拿稳,”偏头解释,宋岫问,“会写字吗?”

意料之中地,小太监摇了摇头。

他八岁就被父母卖进了宫,一直负责挑水洒扫的粗活,昨晚才被调来临华殿。

真行。

无声叹了口气,宋岫想,一个哑儿,一个锯嘴葫芦,景烨对他当真是严防死守,只差没把人活活憋疯。

先前那碗药里明显加了安神的成分,忍住渐渐上涌的困意,宋岫又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比比划划,小太监做了几个手势。

有小十二在,这些信息对宋岫而言根本算不得秘密,可碍于房间里还藏着个霍野,他总得把戏演全套。

五月初七。

离那场折损了三万将士的败仗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因得那些莫须有的书信、加之从将军府搜出的金银珠宝,世人皆道,陆停云背主求荣,什么百战百胜?不过是和边外那群虎狼一同演给朝廷的戏码。

恰逢新帝登基,内部动荡,对方便趁机替敌军大开方便之门,拉整个大靖给陆家满门陪葬。

可恨可恶。

幸而援军及时赶到,这才阻止了燕州被血洗屠城。

唯有宋岫清楚,原主是如何与将士死战半月,粮草耗尽,偏补给迟迟不来,以命退敌后,与所谓援军一同抵达的,还有支寒光闪烁的冷箭。

千钧一发之际,经由生死磨炼出的敏锐救下了陆停云,乱箭如雨,一名名亲卫栽落马下,特制的弓|弩|,更是轻松穿透对方银甲。

鲜血浸透红袍,摇摇欲坠的眩晕中,陆停云只听得一声凄厉嘶吼:“将军快走!”

由血肉之躯垒砌的“盾牌”,是一张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庞,七窍流血,蜷缩成刺猬模样。

谁要杀他?

那一瞬,陆停云脑中闪过许多名字,却独独没想过会是景烨。

他的月亮。

他的君王。

回溯前,宋岫受任务限制,必须完整走过原主的一生,此刻,迎来HE的主角却重新将复仇的机会递到了他手上。

若不拿景烨血祭军旗,如何对得起燕州城外的三万英灵。

越是这样想,宋岫的神色就越平静:杀掉景烨固然容易,但要替原主洗刷冤屈,还需从长计议。

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