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选的路 ◇(第2/2页)

翁婿二人一局对弈未完,忽听院中热闹起来,原是赴宴的陆鹭姐弟回来了。

陆鸢听到动静先迎了出来,陆鹭见姐姐没走,心下一喜,回头叫了句“元诺哥哥”,叫停了周玘离开的脚步。

周玘回头,恰碰上陆鸢的目光。

他今日宴上喝了些酒,玉色的脸上泛着微红,此刻看着陆鸢,那酡红不知为何蔓延到了眼周。

他竟情不自禁唤了句:“凌儿。”

陆鸢亦是未加思索,颦眉问了句:“谁叫你喝酒的?”

他有心疾,不能喝酒。

“我……”周玘一时竟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好像已习惯陆鸢的嗔问,向前迎了两步,想去哄她。

“你别生气……”

这句话才说罢,听陆敏之高声说着“怎么才回来”快步走了出来。

褚昉也出了厅室,却并没迎过来,远远站在厅前石阶上看着周玘。

周玘恍惚了下,似骤然醒了神思,没再前行,只是对着陆鹭和陆鸢的方向温声说:“只喝了些许,大夫说无碍,不必忧心。”

陆鹭本想替周玘解释几句,看到褚昉也在,为替姐姐遮掩,遂回应周玘道:“总之你保重身子,以后尽量别喝酒。”

陆敏之迎过来,挡在女儿和周玘之间,寒暄几句之后忙送周玘出门。

陆鹭嫌弃地看褚昉一眼,这才小声问姐姐:“他怎么也在?”

陆鸢没有回答,说:“快去换衣裳吧,一身酒气。”

几人收拾一番,各自回房歇下。

陆鸢几乎是一躺下就闭上了眼睛,但褚昉知道她没有睡着。

她依旧面朝里侧,背对着他,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套相接的衾被,却似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褚昉探进衾被把人勾进怀中,安静地拥着她。

陆鸢没有转过身来,褚昉也没有迫她。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寂寂,陆鸢状似无意翻个身,离了褚昉怀抱。

褚昉没有追来。

陆鸢回头看他,见他睡相平静,似已入梦。

又躺了会儿,确定褚昉已经睡熟,没有被她吵醒,陆鸢披着寝衣出了内寝。

褚昉这才睁开眼,听着他的妻轻手轻脚开门出去了,甚至怕惊动他,都没敢穿上一件厚衣裳。

自周玘离去,她就一直心不在焉,夜不能寐。

是在担心周玘?

原来她果真会为了一个人夜不能寐、思虑再三……

褚昉起身追到窗子旁,看到月色下,他的妻披着单薄的寝衣朝陆鹭闺房走去。

她就这般忧心、这般着急?急到不能等到明日再去询问?

月光倾泻,漫铺了一地。

约是窗外的海棠花过于繁茂,那月光泻进来时已支离破碎,弱不堪言。

褚昉就这般盯着窗外的月光,枯坐在案旁。

这就是他选择的路。

注定要在黑暗里踽踽独行。

他既不愿放手,便该想到会是这般结果。

或许,一切只是个开始。

原来这世上诸事,果如贺震所说,没有轻而易举可取之者。

且如今看来,他的路大抵比贺震还要难走一些。

也不知坐了多久,窗外的月已至中天,他的妻还未归来。

作者有话说:

怎么写了一个深闺怨夫出来?翘首盼妻归,盼来盼去盼不尽的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