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逛街 呵,忘恩负义(第2/3页)
这一句把林香芬气个半死。
没见过这么遭瘟的,平白无故诅咒人!
——
商场里,于佩挑好吸尘器,准备去柜台结账。
谢屹走过来,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问出的问题却毫不相干:“碰见你二嫂了?”
于佩表情没什么波动,“大概吧,刚才在那边看电冰箱呢,这会儿没人了,应该走了。”
她其实是看着孟凤梅转身离开的。
既然孟凤梅当做没瞧见她,她也当做没看见对方算了。
谢屹盯着她平淡的脸,静默半晌,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挑好了?”
“早就挑好了,多看了几款,耽误了点时间而已。”于佩说着靠近柜台,让服务员结账。
“您好,一共四百,您是现金还是刷卡?”服务员甜甜的声音响起。
于佩想也没想,“刷卡。”
当然是刷卡了,这年头扒手风行,带大量现金出门风险多大啊。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回国第一时间去办了一张国内的卡,不然付账都没法子付。
于佩低下脑袋,准备从包里取出银行卡。
摸索两下,没摸出来。
余光中,她瞟到一旁的谢屹默默将手伸进了口袋。
“你干嘛?”于佩抬眸,死死盯着旁边的人,狐疑地问:“你该不会想替我付款吧?”
谢屹动作顿住,眼神不太自在。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于佩啧啧两声,满脸拒绝,“算了,不用帮忙,我自己有卡,你替我付了我还得转给你,麻烦。”
谢屹:“……你别自作多情了。”
他冷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咬在嘴里,懒懒靠在柜台边,做出要点燃的趋势。
浑身上下散发的慵懒恣意无一不在嘲笑于佩的自作多情。
于佩:“……”
得,是她想多了。
付完钱,于佩果断把拎起来十分碍事的吸尘器扔给谢屹,自己跑去隔壁手表店里看手表。
谢屹不紧不慢跟在后面,默默收起那支始终未点燃的烟。
手表店玻璃柜中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手表,令人眼花缭乱。
于佩刚走进去,一位服务员立即热情地迎上来,“您好,您是准备给谁看手表呀?”
瞟见紧跟其后的谢屹,服务员一副了然的神情,笑着朝于佩道:“您是替您先生买手表吧?”
“我看您先生器宇轩昂,最适合戴这一款东方星,您瞧瞧。”服务员从玻璃柜中取出一只蓝色底盘的手表,递给于佩。
于佩没瞧,无情地打破服务员的猜测,“不是给他买,是给长辈买。”
服务员不愧是常年浸淫在各色场合的人,脸上笑容未变,语气自然切换,“给长辈买,那这款东方双狮最合适,这是老牌表,名气大,戴出去倍儿有面子,送长辈送领导都合适。”
于佩盯着递过来的手表看了几眼,觉得款式不错,大手一挥,“行,拿最贵的一款。”
服务员一听,哟,今天来了个大款!
立即喜上眉梢,“那我给您包起来。”
难得遇见这样爽快又大方的客户,服务员手上的动作变得比往常更利索,生怕客户反悔似的,三下五除二把手表放进包装盒,然后用甜甜的声音问:“女士,您是刷卡吗?”
“嗯。”于佩应了一声,低头去包里掏卡。
付完账,她拎着手表要走,无意间瞟见柜台旁边摆着一盏小天鹅八音盒。
八音盒上方是椭圆形透明玻璃罩,玻璃罩里面游着两只长颈天鹅,按下底座的开关,彩色的灯光从里面往外迸发,看上去美轮美奂。
于佩走不动道了。
趴在柜台旁,细细观察这个飘出悠扬音乐的八音盒。
像,太像了。
她以前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于佩收回目光,开始和服务员讨价还价:“这个卖吗?”
服务员扬起的标准笑脸上露出几分为难,“抱歉,这个是非卖品。”
“哦。”于佩应了一声,悻悻撇开视线,站在原地,迟迟不肯迈步。
“十倍价格,卖吗?”她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回头商量。
八音盒并不贵,肯出十倍价钱,诚意毋庸置疑。
服务员一脸难为情,照道理刚才这个客户贡献了一笔大单,就算是送给客户一个八音盒也完全没问题。
可关键这个八音盒不是她的私有物,这是经理放在柜台做装饰的,她没权利私自处理啊,而且为了这件小事去找经理也不太好。
服务员只得回绝:“实在抱歉,这个不卖。”
看出服务员脸上肉眼可见的为难,于佩释怀一笑,“抱歉。”
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额头汗珠都冒出来了。
于佩拎起手表,转身就走。
她脸上的失望一瞬即逝,情绪隐藏得很好,却没瞒过谢屹的眼睛。
出了手表店,谢屹跟在她身侧,问她:“那盒子很特别吗?”
于佩笑笑,“也不是多特别吧。”
谢屹闻言,眸子垂下来,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暗中翻涌,搅动他神经,片刻,又听到于佩坚定的声音:“但我想要。”
谢屹喉结微动,“为什么?”
于佩没吭声,思绪却逐渐飘回到很久之前那个炎热的下午。
她从大人们口中得知母亲要改嫁的消息,那时候离她父亲去世,不到一年。
她没有期望母亲会做贞洁烈妇永不改嫁,但她心里觉得母亲是不会永远离开他们的,即便嫁人了,母亲还会是以前那个疼爱他们的母亲。
周围人却开始议论纷纷。
大家说得很难听,说她母亲狠心,要重新嫁人,要丢了这几个拖油瓶。
谣言甚嚣尘上,她不信。
直到离别悄悄来临。
母亲走得匆忙,她要跟着别人去南洋,她要远走他乡,永远不再踏入这片土地。
据说登机之前,她良心不安,特意返回来看了一眼她的三个子女,带他们去吃冰激凌。
于佩对此毫无印象。
她的母亲并没有来找她,只去了初中部,见了她两个哥哥。
初中部和小学部不过五百米。
那么短的距离,她母亲没来找她。
母亲走后的那几天她夜夜睡不着,可能天太热了吧,绣枕容易湿。
只得打开手边的音乐盒子,一整夜一整夜地听重复的曲调,才好过一些。
后来二哥于忠明朋友的妹妹过来家里玩,上手就把音乐盒子抢走了,她不干,又抢回来,结果那人毫不讲理,直接把东西砸了。
这能忍?她气极,揍了人家一顿,最后被全家人统一口径严厉批评。
唉……这都是些什么糟心的记忆。
不想了。
于佩回过神,直接忽视谢屹的问题,自然地转换话题:“我去那边店里看看,似乎有卖砚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