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再胡来,我可要叫了。(第2/3页)
被他亲得晕头转向,她努力睁开眼看他,盘算着要怎么挽回自己的颜面。但他沉醉的模样很好看,长长的凤眼一阖上,眼梢微微上扬着,那线条恰到好处勾勒在她心上。
也就是这么一晃神,错过了好时机。他抬起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惩罚式地在她唇上轻啮了一下,“这个时候还不专心,该打!”
南弦吃痛,吸了口气,迎来他又一番缠绵。垂落的两手无处安置,最后不知怎么就搭上了他的肩。
马车还在前行,车外有赶车人,也有戍守的卫官,只隔着雕花的车厢,她不敢有任何大的动静。然而越是这样,他越是兴致盎然,手也开始蠢蠢欲动。好在她反应快,一把抓住了他,压着嗓子气恼不已,“你再胡来,我可要叫了。”
她的恫吓,让他觉得好笑,贴着她的唇瓣问:“你要叫,真的吗?”
他似乎很期待,使坏逗弄她,欣赏她气急败坏又不敢出声的样子。
她红着脸,鼓着腮帮子,气呼呼推了他两下。这时候再不是高洁的女医了,像个腼腆的小姑娘。
他看得心火燎原,把她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鬓发叹息:“我以后会好好护着你,你要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要每日都高高兴兴的。”
南弦艰难地挣扎出来,怨怼道:“你刚才还欺负我,我哪里高兴得起来。”
他却冲她饧眼微笑,“那你说句心里话,可喜欢我这样欺负你?”
她愈发为难了,瞥瞥他,仔细思忖。思忖了半晌,在他渐次紧张的凝视里慢慢笑了,扭捏道:“好像……还是有些喜欢的。”
这一刻呀,心都要化了。他敬畏她不可侵犯的圣洁,更喜欢她现在不经意的小娇憨,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鲜活、明媚、纵情恣意。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他先下了车,回身来接应她。这回没等她踏上脚踏,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她抱了下来。
从大门到上房,着实好长一段路,他却走得脸不红气不喘。南弦想下来,他也不让,她只好勾着他的脖颈自言自语,“招摇过市,大不妥。”
他颠了她一下,“哪里不妥?我抱自己娘子,谁敢说我不妥?”
南弦“哎呀”了声,“我这么大的人了,让人抱着多不好意思。”
他立刻恍然大悟,“我不怕人笑话我,换你抱我也使得。”说着就要放下她。
这下她不接口了,收紧手臂勾住他,转头望檐外的长空,“看,那颗星好亮!”
他听得嗤笑,加快步子抱她入了上房。
新婚的小夫妻,怎么甜蜜都不够,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溜走,须得牢牢紧握,才能弥补过去错失的相处。
又是颠荡炎热的夜,神志脱离□□又回来,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他照例把她揽进怀里,窗户半开着,能看见天顶稠密的星子。
“你说,阿翁和阿娘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们?”
南弦默不作声,牵过一旁的锦被,盖住了他也盖住了自己。
他察觉了,忽然笑不可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看我们相识相守,看我们生儿育女。”说着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在想什么!”
南弦讪讪道:“你冷不丁这么说,我可不是要吓一跳吗。反正我们好好的,两边的阿翁和阿娘都会知道。他们上一辈太苦了,经历了那么多的动荡,一定盼着我们能平安顺遂,一世到老。所以你在朝堂上要寸步留心,陛下身体越是不好,越是会处处提防你,且他留我继续在宫中行走,就是为了牵制你。还有家中那些宫里派来的人,用又不能用,动又动不得,一个个戳在眼窝里,也麻烦得很。”
神域忖了下道:“不能连根拔除,但能化整为零。那些别业田庄,我们各处住两日,每回带两个出去,去了就安置下,不必带回来了。王府里留下两三个,极易控制,震慑之余也可收买人心,你格外对她们好一些,时间一长,她们自然向着你我。”
南弦道好,又想问他往后应诊该留意些什么,但一张嘴就被他打断了。
昏昏夜色下的人,却有异常明亮的眼眸,“看来你还不累,那正好,我也不累。”
她心头一蹦,要说什么都忘了,忙闭上眼道:“累得很、累得很。夜深了,睡吧。”
也确实是骨头散架,乏累得厉害,不多时就睡着了。第二日天刚亮,这人又在背后窸窣,她迷蒙着,无力地推了他一下,“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他体恤道:“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可这是不管就能行的吗,还不是与她息息相关。真闹不明白,男子怎么对这种事有无穷的兴趣,婚假的几日,每天都在盘算着怎么把她拐骗上床榻。她只好私下偷偷用药,阿娘以前留下的诊方里有一张避子方,每半月服一剂,不伤身,也不会妨碍日后有孕。
其实她总是担心,唯恐有了孩子会对神域不利,这样的威胁能晚一日就晚一日吧,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实在不想转眼之间化成泡影。
婚假一过,如常进宫问平安脉,不过再也不必为后宫其他娘子看诊了,大多时候只是调理一下圣上的身体,然后与皇后作伴,陪她闲谈,听她发牢骚。
多时的相处也不是无用功,虽然较之以前更要小心留意,但对皇后的脾性,她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皇后有城府,心性和悟性更在陛下之上,处事的手段也比陛下高明。她的人生没有太多遗憾,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因此话里话外对南弦还是多有催促,常打趣问一问,王妃今日可有好消息。
十碗药下去,自然不会有好消息。南弦依旧尽心为他们请脉看诊,但每回她这样问起,心里还是忍不住厌恶。
想起以前家里养的一只狸奴,长得漂亮,通身雪白,有一双异色的眼睛。隔壁的邻居看准了,早早就与她们说定了,将来生了小狸奴,一定要来抱一个。结果头窝生了独一个,刚满月就被接走了……自己如今就像那只狸奴,人家也是眼巴巴等着她生孩子,生下了好即刻带进宫里。
有些事一直在酝酿,就像皮下的脓疮,总有溃破的一日。那日围炉烤火,皇后半晌没有说话,望着外面的雪景,慢慢搓动着双手。
南弦心里有预感,今日必定是有话要说了,果然过了一会儿,皇后慢悠悠道:“陛下身子不济,但每隔五年就有一次采选,从每次六七个,到如今一两个充数,都是为了安抚朝中众臣。要说我心里愿不愿意,说实话是不愿意的,尤其当初纳第一个妾室,气得我一个月没有理他,但又能如何,神家从睦宗起就子嗣不健旺,我既然身在其位,就得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