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七种羞耻(12)(第2/2页)

福尔摩斯插嘴道:“我也不是……”

“你介于我和华生之间。”康斯坦丁打断他,“一方面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在体验什么,一方面你愿意用华生看待世界的方式构建人生。你是那种认清人生痛苦本质后依然怀抱热情的人。我觉得这很恶心,顺便一说——但无疑很有效。”

“这可不是寻求帮助的态度。”

“别装模作样了。”康斯坦丁说,“你其实还挺喜欢我的。直接承认吧。”

“……请不要像这样说话,康斯坦丁先生。”福尔摩斯无奈地说,“你真的是英国人吗?难道短短百年,真的能造就这么可怕的变化?我以为古老的风度和绅士的精神能够得以保留呢。”

“这就是摇滚对人的影响。别废话了,这没帮上忙。”

“这其实导向了一个问题。倘若你实际上享受一种折磨的时候,那真的能被视为一种折磨吗?正如同,倘若我享受解开案件的快乐,那是否可以视为我同样也享受着犯罪的快乐?”

康斯坦丁猝不及防地睁大眼睛:“……你OOC了,福尔摩斯。”

“我不知道真实存在的人还能够,像你说的,‘OOC’。”福尔摩斯平静地说,“每个人都有难以暴露的黑暗面,只是你选择了将这一面完全敞开。你确实因此极具魅力,亲爱的康斯坦丁。”

“福尔摩斯才不会说这种话!”康斯坦丁突然生气了。

不是他一贯的那种生气,这种气愤更贴近于……就像急需排出体内废料却找不到合适的场所,不快的点在于“我竟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搞得这么狼狈”。

“那么很明显,我不是你认知中的那位福尔摩斯。”

“……太多困惑和不确定了。”康斯坦丁一手捂住眼睛,“我真害怕。我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我们生活在混乱当中,我们的生活依赖于混乱,从来如此,但至少在过去我能短暂地忘记真相。”

福尔摩斯拉开抽屉,朝他示意针筒和液体。

“来点?”

“那对我不在起作用了。谢谢,无论如何。”康斯坦丁说。

他扭过头,将目光转向窗外。窗帘被拉开了,窗户也开着,光撒进房间,光线灰白混合,显得脏兮兮的。福尔摩斯凝视着康斯坦丁的侧脸,只能稍微想象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态:恐惧世界本身,恐惧自身的变化,恐惧美好之物更甚于可怖之物。

那肯定糟透了。

“那么,”他彬彬有礼地说,“我可以继续睡觉了吗?”

“什么?当然不。”康斯坦丁说,“桑西!”

天啊。福尔摩斯想。这折磨还没有结束。